饱是必定吃不饱的,不过是垫个肚子让早晨好睡一些,不然歇息不好,明天干活的时候出了不对,是要扣人为的。
次日天刚蒙蒙亮,郑丰谷赶着牛车先去栓子家拉几块竹簟,刘氏则带着云萝先去了本日要收割的那口田。
有他开了头,又见云萝面无恼色,很当真的在听他说话,前面的人也稍稍放开了胆量,一个十七八岁的年青后生接嘴说道:“只是每日迟早都要费钱在外头买吃的,每天的花消非常很多,比来大师都忙于秋收,更是连外头路边的小食摊都没了,住在作坊里的伴计们都感觉很不便利。先前,先前也偶尔会带着米粮去乡亲家里借个灶头,可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大管事又不准我们在作坊里开仗。以是……以是能不能请萝女人帮手跟大管事说说?”
说了几句话,宝生媳妇就抱着她的小孙子和豆腐回家去了,云萝见临时没客人,就回身又坐回到了笸箩前持续挑豆子。
云萝点点头,应下了这个新任务。
话也没有多说,回身又弓起腰背,挥动着镰刀敏捷的收割下来一茬又一茬的稻子。
好烦,想阿萝,想归去,不想在这里,他都把西夷的王庭打下来了,那不过是前来接办扫尾之事的废料却竟然被人阻在了半途!
或人正坐在最中心的大帐里,这个曾经是西夷最金碧光辉的王帐里几近已看不见一点贵重的金银玉器,就连缀满了无数黄金宝石的王座都在两个月前被抬下去当作了战利品,换上粗陋的木桌木椅木榻。
她愣了下,正在说的话就转了个弯,说道:“县学现在也放假了,我哥先前去问过继祖大哥,说好了玄月廿八那天吃了午餐后一起去县城。”
白日做工的时候,那是有管事和保卫死死盯着的,可总不能让他们再去死死的盯着伴计们下工后开仗做饭吧?
云萝:“……是甚么不好说的事情?”
这是李宝生的小孙子,二驴子在客岁仲春里娶了新媳妇,本年四月就生了个儿子。不过二驴子的媳妇仿佛身材不大好,用宝生媳妇的话来讲,就是在娘家亏了身子,刚生了孩子才三个多月就没奶水了,不得不给奶娃娃寻摸些软和的吃食。
文彬和郑嘟嘟也都猎奇的昂首看着这些人。
不过,别看大小相差这么大,实在刨去多余的水分,豆子的分量却差未几。
云萝也明白他们的心机,但她还是点头说道:“大管事不会承诺的。作坊里到处都是柴火油脂,略微有一燃烧星就会着起来,如何能由着伴计在内里开仗做饭?”
刘氏又叹了口气,“差未几了,你外婆家也不是啥余裕人家。”
那几个伴计见门口没甚么客人了,相互看了看,又悄没声响的推攘了一阵,最后推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结实男人,被前面的好几个伴计挤着推到了云萝的面前。
这还是个马屁精呢。
他家三郎笑着说:“归正我家的田都收割完了,也没别的啥事,只留我爹和我大嫂在家晒谷子就够了。”
刘氏团动手,“这……这咋美意义?”
他抬开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三姐,又看看哥哥,听得半懂不懂的,但还是不甘于落在背面的接话说道:“我捡的,好多谷子。”
刘氏领着刘月琴和云萱在院子里筛谷子,把稠浊在谷子里头的稻叶秸秆等都筛出去,筛得各种粉尘飞扬,沾到人身上非常的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