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流逝,沧海桑田,这一日姚六六照了照上京送来的镜子,嫌弃的呢喃:“头发斑白模样,还不如全白了的好。”
菁言不再说话,现在她们都老得没有甚么力量去说话了,更何况几十年下来,那种默契早已不需求言语,只是偶尔调侃两句,回味那流失的光阴。
与她来讲,乔不渝,乔小鱼,乔小水,春随风,孙小二,崔福,元洁,姚雪曼,姚平之……都是她的孩子,能跟从在六蜜斯的身边,一向保护到老,她此生无憾。
菁言低笑:“六蜜斯要闹心,那菁言去店里给六蜜斯拿些染发水来染染?”
“乔轩呢?”背对着乔轩时,姚六六还是喜好直呼其名,当然,活力的时候,也会直呼其名,只在表情平和或者有所求他时,才会如猫呤般喊他夫君。
姚六六笑了笑,现在她都老的掉了几颗牙,再也嚼不动太硬的东西,也唱不出宛转清呤的小调,可还是喜好偶尔弹上几曲,而山下的长亭是姚天宗和程雪儿找人建的,她早已嫁给姚天宗很多年,现在也一样后代成群,姚天宗也不再帮助杨~怀~安,而是跟她一起在天之涯养老。
他答:姚儿,你忘了么,为夫说过,要和你做百生百世的伉俪,姚儿与我就是那水和鱼!
此时现在流连在山下长亭中的人们,已经听到了琴声,这是一首柔到骨髓里的曲调,蜜到内心的天籁,有些极富乐器天份的骚人们,立马边听边记,有的更是取出随身而来的长笛洞萧,随声拥戴。
她要弹的《最浪漫的事》这一首很典范很典范的歌,但歌词倒是那么完美的解释了他和她的平生。
“六蜜斯明天操琴吗?”
她说:乔轩,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想做你的妻!
我也爱你,至死不渝!
菁言晓得她只是偶尔感慨,六蜜斯是多么大气的人儿,就算老态龙钟,骨子里的心气,也不会是以而减少半分,只会跟着光阴的增加,越来越凝实。
走到琴房落地门边,居高临下,她看到在海边的岩石上已白发苍苍的乔轩,那怕他大她十一岁,此时现在,他正襟而坐,巍然不动时,仍然如一座大山,姚六六如年青时那般浅笑。
(全文终)
灵鎏山庄固然名面上已不在姚六六的名下,可实际这些年,灵鎏山庄的创新都是来自姚六六,打理山庄的林枫另有舒家,仍然以六蜜斯为家主。
“夫君,这首曲子,是我现在最想送给你的,你要听好哦。”她喃喃的道。
远远的,曲落,他抬起了鱼杆,一尾银鱼在阳光下出现了珍珠般的光彩,他不再像当年那么萧洒利落,可在姚六六眼里,他一如当年的气度轩昂。
从南疆,到西域楼兰,又到了阿塞拜庭见了舒舒畅服享用糊口的亚历德拉,展转了多年,又在上京陪着乔不渝几年,姚六六和乔轩便决定回南洲岛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