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沸了,她刚把饭钵搁进锅里,上房那头募地传来一阵骂,是白老太:“人叫不动鬼叫飞跑,你还记得俺是你娘,干着别人家的活儿,吃着俺家的饭,丧了知己啊,你咋不死山里头哩……”
白晓儿拉着她的袖子一顿摇:“姐,你就让我去呗,就算赚不到钱,摘点野菜,捡几只鸟蛋回给娘添个菜也行啊。”
“叔,姐,咱开端挖吧。”
白晓儿一时想起白老四要赶着归去上田,内心歉然,忙道:“好,咱这就归去,不过明天也不必来了,等歇息两天再说。到时候背大篓子过来,也好多装些。”
白晓儿虽忘了些事,毕竟这副身子的根柢还在,当她挖破了一根竹笋后,很快便把握到诀窍。
总有一天她会长大。到时就好了。
大伙儿一起走一起吃,到了山脚,日头已经出来了,四周却很喧闹,涓滴不见人声。
返来的时候门口静悄悄的,白家的男人们下田没回,白娇凤和白老太还在灶房里头忙活午餐。
白晓儿信心满满:“当然是真的,等我做出来姐就晓得了。姐可得给我帮手呀,我一小我忙不来呢。”
白晓儿快步跑去,瞧了瞧,忍不住笑眯了眼。
白老太,还真是一刻都不得消停。
接着响起瓷器的碎裂声,貌似白娇凤摔了碗:“白冬生,我要的女人果呢,你竟然敢忘了?亲妹子莫非还比不得那一家子丧门星,你个瞎了眼的,咋不死在外头哩……”
手上没得趁手的东西,又怕剥坏了,白晓儿她们只能用手一点点剥。
她是做惯农活的,以往也下田,这些活儿都是信手拈来。
“真的啊?”白蕊儿半信半疑。
“姐,我筹算做酸辣笋尖,这腌的菜哪,是最见不得血的,不然很快会坏掉。”
白蕊儿如果去了,倒中了她们下怀。到时不管如何,一顶违逆长辈的帽子压下来,柳氏就甭想放心养病。
剥了六七根,白晓儿手指俄然疼得短长,一看指甲前端都迸裂了。
“另有这么些笋没挖完,我怕被别人挖走了……”白晓儿踟躇。
白晓儿挽留不住,只得随他去了。
“哎。”
白老太和白娇凤是特地骂给她们听的。
白老四笑道:“不打紧的,这片林子是我打柴时偶然发明的,应当不会有人来。你要不放心,咱明儿个换了趁手的东西再来也不迟。”
白老四更不必说,膀子抡圆锄头落地,就那么一会儿工夫,身前堆着的笋儿比两个侄女的加起来还多。
白老四擦了把汗,看了下天气:“晓儿,咱归去吧。下山就该晌午了。”
白蕊儿气得血往脸上涌,想去找她们实际,被白晓儿拉住。
几人把竹篓背上肩,白晓儿出于谨慎,又摘了几把树叶,将竹篓上头盖得严严实实,这才往山下走去。
白老四一起走,一起让他们看着脚下,顺带讲些山里的事情:“你们别瞧这儿现在荒着,等春季一到,漫山遍野的红叶可都雅了。到时候果子落得满地都是,出来活动的狍子野鸡也多,打猎的、采药的、摘果子的都上赶着拢来,热烈极了。”
且忍耐些日子。
“现在天还冷着,山货少,就没啥人。不过这会子蛇虫也少,我这才敢带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