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通些医理,来李家后便发觉出于氏与四喜异于凡人之处,乡间那些大夫又怎会知,以是于氏当初那病是愈治越是病入膏肓,直到他去山上打猎时,找了些草药给于氏吃,于氏才渐好些能下榻。
说到这里,何四海笑的阴沉森的,一双鼠目盯着何海林高低打量:“当年你爹借的钱,利滚利,滚到一千多两,你觉得你们家那点地步能抵的了吗,若不是你伯叔仁慈,见你母亲过世了,不与你季子计算,怕是你这辈子都换不完这些债务了。”
李有胜真正的目标,恐怕是想操纵县尉这个职位,光亮正大的提审亲娘当年他杀一案,趁机刹一刹李家村乃至全部大源县吃绝户的恶习,说不定他在出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自家妻小会遭到家中恶母的剥削。
瞥见小老婆难堪的模样,严铁柱心中更加不忍,秦川府知府早早就投在他门下,此次为何来秦川避祸,也是因着秦川知府谢快意的这层干系,只要谢快意在秦川,太子和其别人的权势就进不来。暗箱操纵早点结案的才气他不是没有,不过这场官司越看越成心机,李家村公开里的干系一层层被剥削出来,他这个岳父大人也该闪现出真正的本领出来了。他觉得,岳父大人在金人疆场上立了绝代奇功,却要求来大源县做个里正实在是想光宗耀祖,他能够想错了。
堂上那头,去李家村刺探的衙役也已经返来了,证明当年却有分何家产业一事,何四海受了上一次的经验,此次不敢直接回嘴并无此事,只是说田产地产豆割已经超越十五年,这十五年内,并为有人因这件事情告官,可见分地两边对此也是没有贰言的,既然当初没有贰言,十五年间没有贰言,为何此时提及此事?
何海林一张脸被人激的发白,半天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还是堂上的县太爷发了声:“人死灯灭,你说甚么都好,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李有胜是李家人,他又力证当年李家并未富庶之家,为何大地主何家会找李家乞贷,借一两银子?”
这类破事还摆上公堂说, 看来这个二十年前就考中生员,止步于此的人面前就这么点东西了, 周敞不耐烦的摆摆手:“本县本日问案,不问李有胜品德如何,纵圣明如贤人, 也有人觉有不查不当之处,你个何里正,你来公堂是来拆台的吗?”
他并算不得何家的长辈,却因为这个秀才的名头,在何家能占的上一席之地,当年分炊一事,便是秦氏出的主张,他何秀才当的见证人,把何家上百亩六合一分为空,是以本日一闻到风,他立即就坐不住了。
好一个为人着想的何秀才,一样是科举出身,却不想有人有辱斯文,恶棍至此,周敞自谓算不得彼苍大老爷,看到何四海这幅斯文丧尽的模样,真是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
若不是秦氏主动来县衙告官,李有胜本不筹算在这个时候动手。
何其奸刁的人,吃死了何海林父母已亡故,当年到底有无债务,现现在谁说的清楚,钱和地进了这些人的口袋,要想再拿出来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