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低着头,闷闷道:“我晓得。”不知又想起了甚么,她道:“行哥儿出世那年,你随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去赈灾。曦姐儿出世那年,你又去镇守北境。现在鸢姐儿和桓哥儿刚满周岁,你又要走。等你返来,他们俩就又会跑又会跳了。”
“阿瑞呢,他也去么?”
“甚么?”
他每次出征都如是包管,当然,他也做到了。只是身上那些伤,却袒护不了。
窦氏如是说道。
……
这个季菀倒是早有预感。季平在陆非离部下做马队多年,早就想着真刀实枪的去疆场上交战一回,建功立业,也可灿烂季家门楣。
不管边疆战事有多狠恶,都城还是不改其昔日繁华。只是因国丧,少了些许的热烈。
此次只怕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气候更加酷热,季菀每次入宫,都会让人备好解暑的冰碗子(沙冰),宫里的孩子们都喜好。陛下正值丁壮,膝下后代有七。皇后孕有一子两女,其他皆为庶出。奇特的是,陛下未曾有立太子正国本的意义。朝中大臣为此也上奏过,皆被他以‘边疆不安’为由给回绝了。
至于回归,两人都心知肚明,陆非离便未再赘言,平增愁绪。
陆非离道:“北狄素有野心,前次一战后疗摄生息已近十年,早就蠢蠢欲动。现在我朝新帝即位,北狄怕是要趁此机遇扰乱边疆,使朝中不安。本日下朝后,陛下伶仃召见我与父亲,便是商讨此事。”
“服从,夫人。”
皇宫夙来是非最多,也最伤害,就季菀本人而言,并不想把儿子送进宫。可天子已有阿谁意义,她一介妇人,有说不的权力么?并且陆非离也并不反对。用他的话说,皇宫虽凶恶,却也是历练的好处所。免得长在金窝银乡里,永不知此人间风霜冷剑。
崔心嫱在客岁又生了个儿子,叫萧瑭。伉俪俩才团聚不到两年,又要分离。
陆非离莞尔。
以他和陛下的干系,自家儿子的这个名额根基就算是内定了。
岳侯一向想和陆家争个凹凸,但是回京后连连在陆非离手中受戳。想要对于岳侯,底子无需再拉旁的助力。除非陆家自顾不暇。
皇后又召见了季菀两次,言谈亲热随和。她素有贤名,脾气也暖和,与她相处,没有任何压力。
但她脾气豁达,未曾透暴露任何不舍之情。还笑言道,只可惜儿子尚不敷周岁,不然当与其父并肩杀敌。
行哥儿有些闷闷不乐,“娘,爹爹甚么时候返来?”
俩孩子温馨得很,不像他们的哥哥姐姐小时候那么皮,季菀倒是轻松很多。
陆非离也笑,“得你为妻,才是我的幸运。”
“另有你堂兄季平,也要随军出征。”
虽说陆非离和新帝干系好,到底是君臣有别,陆非离天然不会过分存眷晏承轩的私糊口。再者,晏承轩并非沉迷女色之人。身为储君,将来迟早有三宫六院,纳几个宠妾甚么的,再普通不过。
季菀声音有点闷。
季珩夙来与萧瑞干系好,大底也是受了他的影响,从小就侧重技艺,励志要做武将。只是此事过分俄然,季菀一时有些惊诧。
此番若与北狄兵戈,陆家儿郎必倾巢而出,女人们倒是风俗了,但多少还是有些许难过。
陆非离之前就说过,陛下成心遴选世家后辈给皇子们做伴读。
这般空置东宫,岂不是让孕有皇子的后妃们心胸但愿?陛下就不担忧将来儿子们为了储君之位自相残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