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刚送出去没多久,外头就响起丫环的唱喏声,晏子谦来了。
他走过来,扶了陆尔音一把。
陆尔音怔怔望着他。
晏子谦被灌了很多酒,此时神情尚且微醉,被灯光一照,淡去了那七分冷酷刚硬,添补为非常的儒雅温和。
陆尔音一怔,“世子何出此言?”
“嗯。”
她严峻得忘了尊卑,说完便当即闭嘴,脸上更是臊得慌。
陆尔音轻声道:“我曾觉得母亲不疼我,父亲也不正视我。小时候,我是养在三伯母膝下的,她视我如己出,待我千好万好,让我感觉我也是值得有人疼有人爱的。本日我出阁,我娘百般叮咛体贴,我虽喜,却遗憾更甚。直到方才,你与我说了那番话,让我感觉,余生不再孤单。”
他眼神有半晌的恍忽,眉宇间却更加和顺。
陆尔音偷偷看他一眼,又红了脸。
“我第二次见你,也是在御花圃。二公主拿着扇子扑蝶,你便站在一旁浅笑。漫天花雨,人如画中仙。”
洞房花烛,春宵帐暖,夜色恰好。
大婚喜宴,新郎凡是是被灌酒的份儿,底子没时候吃。
晏子谦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多了些犹疑和忐忑,“你可会怪我?”
晏子谦看了她半晌,方道:“实在,是我入宫要求皇后娘娘赐婚的。”
晏子谦吓了一跳,仓猝去给她擦眼泪,“你别哭,对不起,我…”
他侧眸看过来,“当时我才晓得你的身份。本想等你十四岁,我再登门提亲。却没想到,皇后娘娘已为你挑好了夫婿。”
陆尔音从速理了理鬓发,站起来,对着出去的晏子谦屈膝一礼。
陆尔音却点头,又笑起来,“你是第二个,让我感觉本身的存在,是成心义有代价的人。”
她脸上固然笑着,但眼神却让民气疼。
“在等我?”
陆尔音惊奇。
晏子谦冲动的握住她的手,目光果断。
之前苏亦谨那事儿,虽说晓得的人未几,可平郡王妃乃皇室宗亲。这些内部动静,大底也是有所耳闻的。晏子谦既在当时便已动心,从母亲口中得知些端倪,再普通不过了。
陆尔音抿唇,轻声道:“可这是端方。”
丈夫仿佛并不如她设想的那般难相处呢。
陆家虽是勋贵望门,但她父亲不过一个四品散官,没实权。从国公府分出来后,他们这一房便更显庸碌。
平郡王虽也碌碌有为,可好歹是皇亲。就‘晏’这个姓氏,就比浅显人高贵。再则,晏子谦长进,将来也会复兴门楣。这桩婚姻,如何算都是陆尔音攀附,并且又是皇后赐婚,无上光荣,她怎会委曲?
他一走,氛围里某种严峻和蠢蠢欲动的因子也跟着消逝,陆尔音松了一口气,又是烦恼又是甜美。
“阿音,我必不负你。”
陆尔音从未与男人这般密切打仗,目光微羞却未遁藏。她声音低如蚊蚋,“嗯,我信你。”
陆尔音再次一怔。
明天起得早,婚礼又烦琐,折腾到现在,陆尔音也的确是又累又饿。因而便吃了个五分饱,躺床上睡了。
陆尔音浑身一震。
陆尔音定定看着他,眼眶俄然红了。
晏子谦抿了抿唇,声音低了下来。
陆尔音低着头不敢看他,小声道:“没干系的,我也不如何饿…”
两人吃完了饭,丫环出去清理了桌子,全部屋子便又温馨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