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灵巧地听着杨大娘怒斥,比及她说要将全数身家十五两银子都给她做陪嫁时,内心不由一软。

她顾恤地摸着女儿的脑袋,眼中是难言的和顺:“娘的阿晴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

相较于杨晴清秀的吃相,杨大娘则要粗暴很多,一面吃一面舔动手指,连骨头都咬碎了,不放过那一股子髓香。

闻言,杨大娘眼眶兀地一红。

“甜甜甜,甜到娘心窝窝里了。”杨大娘点了下女儿的鼻子,一双吊眼笑眯成两条缝。

“娘存下的银子未几,也就十五两,你如何也得省着点花,今后好添置点,风风景光地嫁入牧家。”

“您是我娘,我不心疼您心疼谁。”杨晴说着,献宝似的将烧鸡递了上去:“娘,您先吃,一会儿叫爹捡您吃剩的。”

“娘,这是给您的。”杨晴将一两银子放入妇人手中,软声道:“女儿晓得娘为了给女儿筹办嫁奁,一向缩减着家里的开支,可娘和爹是家里的劳力,哪能吃不好呢,俗话说得好啊,不吃饱哪有力量干活,娘,您说是不是。”

“没事!”杨晴摇点头,将脑袋搁在妇人肩窝上蹭了蹭,软声道:“娘真是阿晴的大豪杰,阿晴一赶上困难娘就呈现了。”

闻言,杨大娘顿时笑咧了嘴:“你这丫头甚么时候嘴这么甜了。”

“女儿之前嘴不甜吗?”杨晴抬开端来,噘着嘴,祥装嗔怒道。

“娘,我有好东西给你哦。”杨晴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布包来,取出烧鸡递了上去。

杨大娘“噗嗤”一声破涕为笑:“那你吃过了吗?”

“阿晴!”一声惊呼传来,不等杨晴从箱子上爬起,门便叫杨大娘推开了。

她不敢说得太多,就怕杨大娘起疑,可就是二两银子,也叫杨大娘吃了好大一惊。

肉香味钻入鼻中,杨大娘下认识地咽了口唾沫,不成置信地看着自家女儿:“你都要嫁人的女人了,如何如许乱费钱啊。”

“咚!”的一声,她趴在箱子上,“吭哧”“吭哧”地喘着气。

“你……你是说,你今儿个赚了二两银子?”杨大娘瞪圆了眼睛,神采由愠怒转为吃惊,又从吃惊转为欣喜:“娘的阿晴真是太有出息了!”

杨晴指着少掉的三分之一处:“不然娘以为这烧鸡是叫大耗子啃了吗?”

她展臂将杨大娘抱住,软软地窝在她怀中,轻声道:“娘,阿晴没有动存下来的银子,阿晴昨儿个去山上转悠,捡到药了,明天去药铺里卖了二两银子。”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拎小鸡似的将女儿抱起放在床榻上,体贴道:“阿晴,你这是如何了?”

言罢,她面上染上多少薄怒:“阿晴,娘是同你说过的,这要嫁到镇上的女人,起码也得陪嫁十两嫁奁,你这是要嫁到牧地主家,这陪嫁更是少不得的,不然入了牧家家门,轻易叫上头的嫂子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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