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一口气哽着,上不高低不下的,非常难受了一阵,心想老娘这是为谁,偏六儿这榆木疙瘩还不承情,让她倒里外不是人了,内心一气,干脆也不睬会了,待到大哥时没儿子养老送终,他才晓得短长。
听着院里再没甚么动静,朱氏笑着对两个弟妹道:“娘说甚么自个养的话,六弟七个闺女,要让他自个养,还真有些吃力。”
“哼,生儿子也好,生闺女也好,总归你们自个养罢了,我一把年纪的,没得养大了后代,还要帮着你们养孙子孙女。”黄氏悻悻啐了一口,回身进了堂屋。
“你这个贼婆娘,自个生不出儿子来,还敢胡乱攀扯,让你男人没了面子,你内心就好过了不成。”随即转头冲陶六平道:“你也不管管这婆娘,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对这个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厨房里正做饭的三妯娌,听到王氏这话,也是一阵目瞪口呆,不说王氏竟有胆量顶撞婆婆,就说这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事,如何还扯到男人上头了,内心也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院里一声不吭的陶六平,看你平常心肝儿肉的疼着吧,这会儿让你背黑锅也不手软。
听着儿子嗫嚅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放,她不由瞪圆了眼,若不是从藐视着长大的,她都要思疑这个儿子脑筋是不是有题目,现在是说生儿后代儿的事吗?明显是这恶妻把生不出儿子怪在他身上,把他身为男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他竟然还能当没听到,把话往一边带,这是蠢还是傻啊!
孩子一每天大起来,眼看过几年就能抱孙子了,可还这么一大师子的挤在一起,上面婆婆嫂子压着,还从未曾当家理事一回,内心想想也感觉很憋屈。
陶六平一向闷不吭声,低头听着两婆媳吵嚷,他一贯是个诚恳性子,又不善于口舌之争,这会儿见火烧到他身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嚅嚅了半天赋道:“娘,有甚么好吵的,孩子都落地了,不是儿子,女儿也一样好好养着就是了。”
黄氏气恨,撺掇着陶六平,故意让他打王氏一顿。
“可不是吃力嘛,还不是得靠着我们拉扯。”何氏撇了撇嘴,语气非常不满,她生了三个儿子,年事与大房的也不过相差二岁,半大小伙子,跟着一起下地,也算是半个劳力。
何氏、许氏一听,可不是嘛,大哥儿都十八了,现在相看,年底结婚,来年没准就能抱上孩子,话听着是喜庆,但这妯娌俩,倒是谁也没能暴露忧色来。
“哟哟,反天了啊,还敢跟我顶撞起来,你一力承担,你拿甚么来承担,倒是生个儿子出来啊,只会生赔钱货的娘们,可没资格跟我呛声。”黄氏破口骂道,刁悍惯了的人,是容不得儿媳妇顶撞一句的。
厨房里的朱氏,听着那句你们自个养的话,眸光不由闪了闪,她进门最早,生下三儿一女,宗子已是十八,正筹办相看人家,大小伙的一把子力量,总这么一起做活儿,如何想都感觉有些亏损,就是老二也是十六,老三也有十四,他们大房一家子,可都是壮劳力。
“提及来,我们老陶家那还真是人丁畅旺,就说我们这一辈的,除了两个小姑子,兄弟就有四个,更别提孙辈的了,男男女女加起来,都十多号人呢,等我们家大哥儿成了亲,这曾孙一辈的便又要冒头了。”朱氏说着,捂着嘴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