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张氏也点头,哆颤抖嗦的说道:“我……我也没有啊……这,这常日里串个门,说个是非,也不是,不是甚么缺德的事吧?村庄里大多数的妇道人家,不都如许吗?”
一句话没说完,顾张氏整小我都有些站不稳了。
好一会儿以后,屋子里有人被惊醒,紧接着,传来一声带着惊奇的喝问声:“谁!”
半夜子时(注),夜风渐强,竹林和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在村道上,一向到了顾长平家的院墙外头,才停了下来。
黑影溜到堂屋门口,就从怀里拿出个筒状的东西,然后在内里取出一个长长的东西,双手拉住用力的一扯,然后把双手一合,只用右手拿着扯下来的东西的两端,然后用扯断的断口部位,在门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敲着。
“隔壁甚么?”顾长平心急,撸起袖子瞪着顾张氏,抬高声音喝问道:“你这婆娘,你快说,你究竟瞒着我做了啥事儿?”
好不轻易稳住身子,看着顾长平的目光,脖子一缩,小声道:“就是……就是前几天,我,我上族长家说了,说,说,说,说有福,怕晒太阳,会不会,会不会真是被那甚么附了身……”
听到顾张氏的话,顾杨氏心中微微有些不悦,村庄里的人先前那样说有福,在顾杨氏的内心头是留下了不小的暗影的。哪怕现在有石梵刹的大师证明了有福是福星不是祸害,顾杨氏还是心不足悸,恐怕有人再把脏水往自家有福身上泼。
本来,在他家堂屋门上,有着无数道混乱的血印子,就仿佛……
这个时候,风垂垂的小了一些,天上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细雨来。
“我,我没有啊……”顾成得白着一张脸,一边说,一边点头:“我一没挖过别人田坎,二没占过别人的土,现在也不是抢水的时候,再说了,就算是抢水的时候会和人抵触,我也没做过缺德的事情啊……”
当天傍晚,刚一吃过晚餐,胡喜顺就拿一个竹筒把中午抓的鳝鱼装了,塞了点草在竹筒口上,又换了一身深色的衣服,悄悄的分开了胡家村。
听到顾长平的话,顾张氏好歹是不尖叫了,但是声音还是因为惊骇而显得颤抖:“他爹……你快来看……真……真的有鬼啊……”
除了偶尔传来的犬吠声,以及小孩的哭闹声以外,顾家村全部儿都沉寂了下来。再厥后,连犬吠声和小孩的哭闹声都已经听不见了,除了偶尔夜风拂过竹林,会传来阵阵细碎的沙沙声以外,全部顾家村就只剩下一片沉寂和乌黑。
等顾长平披着衣服出来,顺着顾张氏的手指指神驰自家堂屋门上一看,也是吓得不轻。
这时候顾长平和顾张氏的独子顾成得,也披着衣从命偏房出来了,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爹,娘,这一大早的,你们说甚么鬼啊鬼的嘛?也不怕招忌讳。”
还没走近院墙,就听到隔壁顾张氏错愕的喊道:“啊,鬼,有鬼!”
爬上墙头以后,为了不轰动屋里人,黑影并没有直接跳下墙头,反倒是在墙上蒲伏了一会儿,然后窸窸窣窣的从墙头滑下去。
半晌过后,顾长平不满的声音传来:“一大早鬼叫鬼叫的做甚么?这么大朝晨的,还能有鬼来抓你了不成?”
而这时候,缩在墙根的黑影身子俄然猛的一缩,整小我倒抽了一口寒气,旋即又拿空的那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胡乱的甩动着,好一阵工夫,那黑影才停止了甩手,又略显慌乱的顺着院墙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