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他听到谢瑾在跟他说话,他没听清楚,谢瑾便又浅笑着再说了一遍。额哲半睁着眼睛,想了半晌,终究想了起来:“哦,是明辉啊。”明辉是一年前入府的,在他出兵去攻打阿特鲁部落之前,曾宠幸过明辉一段时候。不过,他后院的人实在太多,这几个月畴昔,都已经快忘了明辉长甚么样了。
兜兜转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他又一次回到这里来了。
谢瑾垂下眼睫,盯着信封上鲜红的印鉴,有些失神。
一边是后金女真的不竭联婚拉拢,一边是林丹汗的步步紧逼,科尔沁终究在本年不堪压力,完整倒向了后金女真一边,叛变了昔日的蒙古大汗。
额哲微微嘲笑:“他会感畏父汗的威仪?”他沉吟着,手指悄悄敲打着案几,脸上暴露沉思之色。
谢瑾点到即止,不再多说,悄悄地伴随在一侧。
谢瑾便含笑道:“台吉是有甚么烦苦衷吗?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定还能帮台吉出出主张。”
额哲喝了一口谢瑾端上来的茶,舒畅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往榻上一躺,任由谢瑾在身后帮他捏肩揉背,舒活舒活筋骨。
只得把担忧压在心底,陪着这位小祖宗持续闲逛。
若真是如许,那只能说,明辉真是太不体味额哲了。
费尽唇舌还是没能劝服父汗,额哲的表情实在有些愁闷。他持续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又仓促进宫,此时已经是筋疲力竭,在谢瑾不轻不重的按摩下,迷含混糊地便要睡畴昔。
额哲眼神微动,看了过来:“你的意义是,父汗此次派出的使者会无功而返?”
谢瑾看着额哲一向皱眉深思,轻声道:“固然我不太懂部落间的这些事情,但也晓得,一旦盟约结定,是不能等闲忏悔的。如果科尔沁出尔反尔,只怕会大大获咎后金吧?他们敢如许做吗?”
回想起宿世的一些旧事,谢瑾的思路便飘得有些远,直到额哲不满地捏了捏他的手心,才回过神来,道:“那大汗筹算如何措置此事,要出兵去攻打科尔沁吗?”
额哲对谢瑾还算不错,担忧他骑术不精,特地让人遴选了一只脾气暖和的马匹给他。
明辉是在一年前入的府,自入府后便极得宠嬖,是额哲后院中的第一人。因着他爱好东北角那一处小花圃的风景,额哲便把小花圃中间的翠明轩赐给了他。
额哲闻言,嗤笑一声,道:“那么多部落大臣都没有体例,你能出甚么主张。”不过谢瑾这些日子实在得他的欢心,额哲也不肯过分伤他的脸面,还是随口解释道:“父汗来信,半个月前,科尔沁部与后金正式缔盟了。”
他盯了谢瑾半晌,点了点头,道:“好,我会让你晓得的。”
获得这个动静后,谢瑾无声地松了口气,昨晚总算没有白搭唇舌,毕竟是把额哲说动了。
少年明显是被谢瑾毫不粉饰的打量激愤了,他睁着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谢瑾一眼。
谢瑾坐在正屋中心,看着四人跪在地上给他叩首施礼,他随便敲打了几句,便让他们起来了。
进入察罕浩特城后,额哲把谢瑾安设在了他的台吉府中,本身则是仓促进了汗宫,面见大汗。
但面前的少年明显不是那种范例,性子仿佛也不算和婉。嗯,看来额哲初期的口味还是挺丰富的,不像厥后那般一成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