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跟在李苒前面，跟她一样淡定，她停她也停，她走她也走，她东张西望甚么都看，她对她看的东西都没甚么兴趣，只看着她。
长这么大，赴请待客不是一回两回了，这么狼狈，还真是头一回。
“唉，阿谁……”霍文琳反应很快，想到不能留的同时，就想到了李苒该如何归去的题目，立即看向三娘子李清柔。
霍文琳这场蜜斯妹集会，最操心的不是她，是她娘杜王妃和她大嫂曹夫人。
霍文琳的难堪和勉强，李苒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看的一清二楚。
婆子交来回回跑了七八趟，王家六娘子还和李苒坐一起说着话儿，杜王妃就有点儿急了。
“这时候可不短了。”曹夫人看了眼滴漏，说了两刻多钟的话了，太长了。
甚么她出门的时候，李苒早就不见了，底子就不是她太婆她阿娘她们安排不周啦；
李苒脚步很快，周娥瞄见她出来，出来跟上，两人出了河间郡王府侧门，走出去几十步了，得了杜王妃叮咛，传话给霍文琳，让她派辆车送李苒归去的管事婆子，才飞奔过来。
管事婆子一脸难堪，“六娘子的丫头都没近前，婢子们也不敢靠的太近，她们两个说话声音低，要不……”
李苒转上那条热烈大街，在熙熙攘攘繁华喧哗中深吸了口气，表情一点点平复，一点点轻松镇静起来。
不管是王舲先容的那些她和她的干系，还是她对王舲的观感，都让她感觉，王舲起码是个能坦白说话的人，不至于连说句大口语，都要翻手云覆手雨的坑害她，或是转过脸就把她当作笑话儿，笑个前仰后合。
她过来一趟，逛了街，又从王舲这里听到了这么多信息，所获极其丰富。
甚么李苒向来不给她太婆她阿娘存候，如何如何无礼傲慢啦；
这会儿人已经出了府门，快到街口了，再叫住再派车，就更不好了吧？
霍文琳听了管事婆子的话，连连顿脚，“已经出了门了……”
她喜好沉落在喧哗热烈当中，象街角那块无人多看一眼的石头一样，陷在热烈中，又身在热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