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替她熄了灯。
彤容身边的丫环拎着灯笼,却见彤容不如何吱声了。
赵锦诺伸手安抚,“好了,砖砖,乖。”
丫环叹道,“奴婢看二奶奶似是并不看重。”
海棠给她筹办稍后入眠的衣裳,却见赵锦诺在黄梨木架前愣了好久。
海棠悄悄扯了扯杜鹃衣袖。
仲春初春,春寒料峭,赵锦诺感觉地上另有几分寒凉,不敢久待。
“大奶奶,先前不还好好的吗?这是如何了?”丫环担忧她。
丫环欣喜,“再如何说,大奶奶您都是长媳,夫人是明事理的人,又是大奶奶的姨母,不会对二奶奶公允的。”
“姨母来了?”赵锦诺倒是不测。
赵锦诺同海棠都朝她福了福身。
“二奶奶有苦衷?”海棠惊奇。
赵锦诺没有推让。
赵锦诺埋头蹭了蹭砖砖的头,莞尔道,“好狗狗,听话。”
最后砖砖将赵锦诺扑到,亲热得蹭了又蹭。
彤容低声道,“早前只是听母亲说锦诺全面,我还不如何信,本日一见,她的言谈举止,细心全面,都不似浅显人家的女儿,我是在担忧……”
海棠心机通透,一面替赵锦诺打扮,一面给赵锦诺提及早些时候府中至公子的婚事。婚事是在仲春初六筹办的,但才出正月,本年仲春合适大婚的谷旦未几,固然仓促了些,但赶上了谷旦,婚事亦办得全面。大奶奶那头因为父亲过世,大奶奶的母亲,也就是至公子和二公子的姨母还来了府中观礼,前几日才回云州。
赵锦诺莞尔,“那你先回母亲一声,说我这就来。”
赵锦诺眸间歉意。
赵锦诺晓得大嫂会错了意,她的心机本就不在这上。
马车从偏门入内,一向行至苑中。
海棠上前给她打扮。
赵锦诺刚自屏风后出来,便见一道娟秀身影,赵锦诺顿了稍许,很快反应过来是彤容。彤容是郁夫人的外甥女,便生得同郁夫人有几分挂像。
两人这才分坐在郁夫人摆布两侧的侧位上。
马车停稳,柱子掀起帘栊,赵锦诺踩着脚凳下了马车,欢乐唤了声,“砖砖!”
阮奕悄悄放下茶盏,眉头并未舒开,亦未回声。
“阿容……”郁夫人唤得都是阿容,足见亲厚。
赵锦诺本日是累了,宽衣过后,很快上床歇下。
不待赵锦诺开口,彤容先道,“锦诺是吗?母亲经常同我提起你。”
赵锦诺点了点头,心中稀有了。
赵锦诺温声道,“劳娘亲挂记,一起都很顺利,只是当时走得及,娘亲还在云州,没来得及同娘亲筹议一声,娘亲早前叮嘱的事情也未做好,都是顾妈妈在看着。”
……
彤容便笑,“弟妹,你不知母亲多想二弟和你。”
赵锦诺余光瞥过,没有吱声。
宋妈妈和阿燕,海棠几人见了,都跟着笑了笑。
钉子上前,这回砖砖没有再闹腾,听话跟着钉子走,只是走一走又转头。
彤容笑笑,“我过门要晚些,锦诺过门早些,传闻母亲早前将家中琐事都交予锦诺在做,也经常提起锦诺办事全面。我是担忧我若不主动些,许是在这府中,并没有太多安身之地。”
赵锦诺回过神来,才将毛巾放好,一面踱步到屏风后换衣,一面朝海棠道,“没事。”
比及主苑时,阮鹏程同阮旭已到书斋说话,外阁间内只剩了郁夫人和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