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过程,宴书臣都耐烦听着,固然有眉头微皱的时候,却始终未曾出声打断,耳边除了阮奕的说话声,便只要浪花声在周而复始……
安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眼中皆是惭愧,“锦诺,娘亲让你受委曲了……”
他眸间神驰,阮奕看得出已是沉思熟虑。
宴书臣轻笑点头,“记不得一定是件好事,本来在她看来,我们之间本有一道不成超越的鸿沟,但现在天意如此,她记不得了,又何必特地要记起?我想同她一处,做早前一向想做却没做完的事,去四周游历,讲学,作纪行,周遭诸国,去到那边便是那边,没有人晓得宴书臣和安平,晓得的又只要宴书臣和安平……”
安平盛了鱼汤给她。
现在南顺风波已过,阮奕给他的信里,字里行间多提及的都是安平和锦诺的事。
赵锦诺愣了愣,笑不成抑,“是娘做得好吃,忍不住想多吃。”
宴书臣嘴角微微勾了勾,他与安平分开的时候很长,锦诺亦不短。
阮奕心知肚明,“放心吧,爹,我来应对。”
她生得很像安平,但两人若站在一处,实在又会感觉,锦诺同宴书臣很挂像。
说到镇静之处,会眉飞色舞,还会手舞足蹈。
安平做了鱼给她吃,又扮了小葱豆腐,赵锦诺一口气吃了三碗。
这一刻,温润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又缓缓流进心底。
安平伸手扶她起来,“让娘亲好都雅看。”
“爹,这就是事情的委曲……”阮奕也花了好久时候,才同宴书臣提及事情的本来模样。
并未事前约好,但她与宴书臣一样,捡了一整晚的高兴事说。
“娘!”赵锦诺抱紧安平的手就未松开过。
安平拥紧她,亦用温厚的语气平抚道,“锦诺,娘亲在……”
阮奕言罢,两人都低眉笑笑。
宴书臣遂又点头,“朝中本是是非之地,即便陛下信赖你,一旦心中有了顾忌,是非听多了,始终难以悠长,你今后在朝中也应如是。”
赵锦诺却浑然不觉。
轻如鸿羽,又悠悠刻进心底。
“爹,你不畴昔?”阮奕猎奇,这是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
两人踱步到苑中,见厨房中另有微光。
安平伸手抚过她的脸颊,欣喜点头――恰是最好的年纪,赶上最好的人,以是脸上才是最好的色彩,无需任何润色。
从傍晚说到入夜,又从入夜说到换了盏清灯。
宴书臣沉声道,“奕儿,从今今后,之前说的这些事,都烂在肚子里……”
听到身后脚步声,阮奕回眸。
宴书臣眸间微黯,低声道,“陛下与东宫即便与你再多信赖,若晓得真相,日久也会生出狐疑和间隙。自古君君臣臣,你既已做到相位,该当明白我的意义。”
没有上前,没有出声,亦没有打断属于她们二人的时候。
安平忍不住莞尔,本来她的女儿都这般大了……
“娘……我但是在做梦?”赵锦诺嘴角勾起,一双眼睛美目含韵,幼时起就开端做的梦,似是在本日成真。
在南顺身陷囹圄几个月,他猜获得阮奕不成能满身而退。
只要同娘亲在一处,说甚么话都好,说多久都好,仿佛没有倦怠的时候。
见到先前苑中的两道身影结伴分开,安平眸间微暖,又伸手抹了抹锦诺眼角的泪痕,和顺道,“同娘亲说说你的事情吧,娘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