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自西而来,逃出长安今后,先反目了袁术、袁绍,现在吃了如许的一场败仗,已只剩徐州可去。以是吕布必往徐州。听闻比来陶谦病重,刘备又近在小沛,如果吕布此时去了……”郭嘉一言及此,看了一眼孟小满,便不再说下去了。
孟小满把纸上内容几次读了几遍,坐在帐内兀自入迷。典韦拿下了高顺,又打发走了陈宫等人,兴冲冲返来复命,见此景象,也不敢打搅,又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郭嘉此计,实在是兵行险着。幸亏现在大局已定,再提起吕布,孟小满已显得游刃不足,不复前几日的紧绷,语气中不免有几分讽刺之意。“吕布行事夙来凉薄,想不到竟还是个后代情长之人。”
“吕布性好渔色,当初他反董便是为了美色。现在为了妻小,拿一个部下去换又算的了甚么。”郭嘉语带鄙夷,但随即话锋一转,朝孟小满笑道:“不过也多亏如此,主公才气得偿所愿,收得两员勇将。”
郭嘉放下酒爵,昂首望向孟小满方向,却见她满面浅笑,正与上前敬酒的夏侯兄弟相谈甚欢,像是真没把这点把戏放在心上。
郭嘉并不得意,谦道:“此计行险,嘉不敢居功。”
郭嘉松了口气,把酒爵送到唇边,才要抿上一口,就嗅到一股浓醇的酒香,伸舌尖悄悄一舐,不由一愣。本来这竟不是掺了水的淡酒,虽只要一小壶,倒是真正的佳酿。
且不说吕布顶着诛杀董卓的名声,身负温侯的爵位,职位还在本身之上,就是为着比来陶谦病重一事,她也不能在此时杀死吕布——相反,她眼下还得盼着吕布能在徐州站稳脚根。
郭嘉一昂首,就见孟小满正一脸促狭的看着本身,不由难堪的干笑了两声,拿起酒壶谨慎翼翼的倒出一点,假作无事的举杯朝身边荀彧祝道:“迩来事件繁忙,还未及恭喜文若又得贵子。”
而对孟小满来讲,除此以外,能杀吕布却又不得不放虎归山,还要眼看着吕布逃往徐州,更是让她平白的添了很多气闷。幸亏因吕布无情无义之举,孟小满胜利说降了张辽、高顺二将,这才叫她内心稍感安抚。
“说媒?”郭嘉一凛,这才回过神来,“这是从何提及。”
当时城门着火,算计又已落空,吕布军中世人早慌了手脚,却不知固然定陶城看似被围得铁桶普通,举目望去旗号到处,可那旗号背后哪有恁多敌兵?如果吕布当时沉着下来,率众奋力一战,胜负尚未可知。
目睹酒宴收场,世人觥筹交叉,相互敬酒,郭嘉却看着面前一小壶酒实在舍不得喝。
恰是田氏族人将吕布送走家小之事奉告曹军,也是他们依约翻开北门,将曹军放进城去,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用曹洪的话说,此次攻盘算陶、雍丘但是赔得惨了。折腾了这么久,曹军雄师开赴,破钞不小。而定陶和雍丘的存粮又早都已经被吕布、张邈耗得一干二净,城中百姓们奄奄一息,还得孟小满拨赋税赈灾。
——难怪只要这么一小壶。
“奉孝,我的话你可闻声了?”
“如此大事,不敢同主公打趣。”郭嘉笑着呈上程立手札,“恭喜主公,陈留一靖,兖州再无后顾之忧了。”
孟小满不料俄然被郭嘉抢先说出内心的筹算,正想反唇相讥反击几句,却听到了他前面这句话,不由暴露欣喜之色:“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