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放下酒爵,昂首望向孟小满方向,却见她满面浅笑,正与上前敬酒的夏侯兄弟相谈甚欢,像是真没把这点把戏放在心上。
这边曹洪等人仓促到了雍丘城外,程立设下一计,派东郡兵丁,假扮东武阳臧洪使者,诈开了城门。张超一心认定臧洪必来互助,又听标兵探得曹兵雄师攻盘算陶,全没想到此中有诈,喜出望外之际上了当,最后被曹军斩杀在城楼之上。张邈一传闻城门失守,惶惑带着家小逃窜,筹算南下去投袁术,不想路上被部下所杀,此是后话不提。
成果,吕布到底没发明曹军大半早都杀到了雍丘,还觉得是因为陈宫战略见效,孟小尽是等着田氏献城,才装模作样佯攻定陶。孟小满则是成心迟延,争夺时候。两边本该你死我活,可此次却在某种默契下合演了一场好戏。
本来那日,为了不让吕布逃往雍丘同张邈汇合,郭嘉出了一个主张,叫孟小满一边将计就计与那田家来往手札商讨献城之事,一边公开里分出大半兵力,剿袭雍丘。
郭嘉此计,实在是兵行险着。幸亏现在大局已定,再提起吕布,孟小满已显得游刃不足,不复前几日的紧绷,语气中不免有几分讽刺之意。“吕布行事夙来凉薄,想不到竟还是个后代情长之人。”
“本来是这等小事。文若既知我心,就照此回绝便是。”郭嘉沉默半晌,俄然大笑道:“方才嘉还觉得那媒人想叫文若与我做个丈人呢!想来以文若之才,该能教出个聪明聪明的丫头来。”
孟小满把纸上内容几次读了几遍,坐在帐内兀自入迷。典韦拿下了高顺,又打发走了陈宫等人,兴冲冲返来复命,见此景象,也不敢打搅,又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行事如此不义,岂是大丈夫所为!”典韦不屑的撇撇嘴。若论交起手来,他再不平气,也要自认稍逊吕布一筹,可提及吕布的为人,实在叫他不齿。
郭嘉一昂首,就见孟小满正一脸促狭的看着本身,不由难堪的干笑了两声,拿起酒壶谨慎翼翼的倒出一点,假作无事的举杯朝身边荀彧祝道:“迩来事件繁忙,还未及恭喜文若又得贵子。”
“你这酒鬼,竟打趣起我来!你就是真看中了我那丫头,我们伉俪也舍不得把她给你。也罢,我且先回绝了便是。”荀彧先是一惊,旋即觉悟过来这又是郭嘉的打趣,笑骂道。
“主公,这……”郭嘉一见这小酒壶就垮下脸来,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在场世人无不知郭嘉素喜喝酒,纷繁忍俊不由,就连一旁的荀彧也拈须笑了起来。
“奉孝,我的话你可闻声了?”
孟小满如此说,文武官员当中就不免有人悄悄恋慕郭嘉。想为主公者,能为臣下安排得如此殷勤实在少有,郭嘉受宠的程度可见一斑,不愧是主公的亲信之臣。
孟小满长长的叹了口气。她心中再不甘心也没法嘴硬下去了,郭嘉这回,又猜中了她的心机。吕布闹了这一场,她内心早已恨极,恰好却不能伤了他的性命。
目睹酒宴收场,世人觥筹交叉,相互敬酒,郭嘉却看着面前一小壶酒实在舍不得喝。
孟小满可贵见郭嘉这般神采,脸上不动声色,内心早笑开了花。当初就是在徐州病重时,也没见郭嘉这幅模样儿。她清了清嗓子,用心一本端庄道:“吾知奉孝体弱,不能喝酒,但今乃元日,又值兖州安定,百姓重得以安居,奉孝无妨勉强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