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仙颜女冠就连这点机遇也不给他,倒是看也不看谢临一眼,道:“那可要让公子绝望了,我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晓得甚么江湖逸闻。”言罢,又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那个竟这么狠心,连衣服也不给这孩子穿一件,便将其扔在路边。”女子轻道,面露愤然之色。
东风几过,工夫流逝,又是二十年畴昔,三月三,江陵,谢府校台,莺飞草长,春光明丽。
“好”
“想必大师都晓得,我谢家后辈到二十岁以后便要游历江湖,算算日子,我也顿时就二十岁了,我谢氏以武立室,以义立业,却不拘于儒生俗礼,这加冠之礼,向来都是不筹办的,而是二十岁当日便分开家门,游历江湖。“
“说不定这就是我江湖传说的开端”他暗自喜道。
谢临一时竟看得痴了,若不是谢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他便要从楼梯上摔一跤,出个大大的丑。
世人也皆随声拥戴,之前的离愁别意被冲淡很多,场面又随即热烈起来。
“可……”谢临还要再说甚么,那女道却终究昂首瞥了他一眼,可就是这淡淡的一瞥,却让谢临不寒而栗,如同置身冰雪荒漠,一颤抖,前面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一口一个侄子叔叔,心道既然你们非要用辈分来架我,那我也要把这当叔叔的便宜占了。
而此次考校,谢浔又毫无疑问得夺得了头名,他本来武功就比同龄诸弟子高出一线,现在又先一步,进入了入窍境,天然更无敌手。
贰心中迷惑,脚下却不断留,拉着谢临便要朝那女子走去。
名为考校,实为比试,一来省时省力,二来激起族中弟子好胜之心,免生懒惰之意,三则磨砺武技,增加实战经历,将来行走江湖也不至于弱了江陵谢氏名头。
论豪气利落,他谢氏的女人更是不遑多让,说超脱出尘,虽则少见,那坤道院中的高功大德自是个个不差,不过那些高功女冠皆是修行数十年之辈,即使道家清净驻颜有术,却也不似这女子年青貌美。
二人下的楼来,顿时精力一振,连酒意都散去很多,本来只见那大堂中间坐着一斑斓女冠,身着素色道袍,头发高高扎起,面色白净红润,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端的是精力利落,但见其举杯小酌却如同行云流水,隐有出尘之意。
男人侧耳谛听,半晌以后,道:“有,应当是江边传来的。”
“就是就是,十二叔先替我们去探探路,以你的武功,这天下那里去不得,你定要多做那行侠仗义的功德,将来我们行走江湖也好借着你的名头蹭吃蹭喝。”人群中一个女人顺着谢临的话头道。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如同泉水叮咚,让人听着好生舒畅,但是这话的意义,倒是令人难以靠近。
“十二叔,我们也走吧”
“感激大师的庆祝,在坐除了十三弟,都唤我一声叔,不过我可向来没把你们当作长辈对待,想来你们也没把我当作长辈过”说完把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世人也是哈哈大笑
谢浔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持续道:“既然大师都在,借此机遇,我另有件事要说。“
”三月初八,便是我闯荡江湖之时,今后再见,恐怕不知是何时何地了”谢浔言罢,一杯酒便又抬头饮尽,此时河风自窗口而入,其衣袂飘飘,端的是萧洒豪放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