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浅笑道:“在太后宫里的时候就冷了。想着就要返来了,便没说。”
我一哂:“几分?哪怕是半分,我也不敢受。”
我淡淡道:“功高震主,智力不逮,叛与不叛,都不免兔死狗烹的了局。”
芳馨道:“太后是在叹升平长公主命苦么?”
芳馨感喟道:“当真不幸。”
我转头笑道:“才刚颖嫔问我,我答不上来。请姑姑为我解惑。”
我一怔,淡然一笑道:“姑姑说得有理。畴前我总觉得,这类说法不过是史家借以劝讽先人的,当不得真,谁想却让姑姑拿来用了。”
芳馨有些骇然:“女人是说……太后不会理睬于女人之事么?”
“南朝宋明帝刘彧平前废帝之乱,做了天子今后,将亲生兄弟几近杀了个洁净。此中一名始平王刘子鸾,因先帝在时,特别受宠,便被天子哥哥杀了,死时年仅十岁。刘子鸾临死时道:‘愿身不复活王家’[91]。十岁的孩子,多么苦楚和断交。”
一语说中我的苦衷,我惊诧不语。稚童戏语,竟如此逼真,我几近要狐疑这是不是皇后事前传授过的。华阳公主催促道:“玉机姐姐快向下说。”
我冷冷道:“谁说我要救她?”
我笑道:“没有。蒯通对天子道,我当时是韩信的谋士,只知有齐王,不知有汉王,为齐王尽忠,又有何错误?天子感觉有理,便没有杀他。”
我拂去脸上的泪痕,轻声道:“颖嫔娘娘面貌是一等一的出挑,人又聪明,又识大抵。自太后到宫人,没有不说她好的。为何陛下却……”
芳馨松一口气道:“那女人这么焦急要见于女人是……”
皇后道:“你家中的双亲固是能为你操心寻一门好婚事,可这天下的男人,又有谁能及得上天子?你也晓得,陛下仁慈。前些日子你那样违逆,陛下也没说甚么。可见是至心待你好。”
我屈一屈膝,恭谨道:“前人的得失,在先人看来,便像看这池中的锦鲤争食,历历清楚。只是前人身在迷局当中,难以自拔罢了。玉机又怎敢自夸比韩信更明智?”
皇后在西配殿的寝室里,坐在华阳公主的榻边柔声哄劝着,无法华阳公主只是不睬。我上前去行了礼,皇后笑道:“华阳自从前次听你说了一则寓言,便心心念念的,非要你来讲一个故事才肯睡。有劳你说一个,哄她睡了,本宫也少些头痛。”
忆起他初回宫的阿谁深夜,他的体贴和我的孤寂,我并非没有一丝神驰。若他不是天子?这个题目就像芳馨当初问我若皇后所生的祁阳公主是一个皇子情势将会如何,虚无缥缈得教人不肯操心去想。或许也是因为想起来便有些隐痛,更多的是深深的有望。
芳馨浅笑道:“如何不真?当今是仁君,天然盼望身边的女子都心肠良善,品德纯粹。周贵妃不就是极好的一例么?不然她年长了十来岁,容色早衰,就是再美再聪明,也不能固宠那么久。依奴婢看,陛下对女人,是有几分对周贵妃的至心的。”
我站起家,微微一笑道:“从现在开端也不迟。传膳,用过晚膳,早些安息,明日还要写春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