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不俟整天】
我大惊，忍不住道：“大人是说，义阳公主和青阳公主常往湖上去么？”
我谦逊道：“陛下谬赞，实在此事郑大人早就发觉到了。臣女班门弄斧，请大人不要见怪。”
天子皱眉道：“皇太子？”
芳馨不假思考道：“这如何能够？只要冰雪在手心中熔化成水的事理，哪有人会反过来？这不是……不是……”她游移半晌，抬高声音道，“妖怪么？”
天子道：“准。”
天子和郑新相看一眼，齐声道：“本来如此。”
郑新道：“是。陛下圣明。”
芳馨笑道：“也是，奴婢胡涂了。女人若想看，奴婢派人去往昱嫔娘娘处借两册来。”
郑新道：“这……微臣不敢断言。要将此人提审到案，问过才知。只是大将军府臣不便私行缉拿，请陛降落旨。”
我凝神道：“假定大将军一心要杀死奚桧，那些家甲为何不消刀剑，而要用棍棒如此废事？若一刀毙命，或乱刀砍死，还怕武功高强的贵妃么？舍刀剑而用棍棒，于理分歧。”
天子自责道：“这事怨朕。朕当时看了朱女丞清算的卷宗，见游氏将冰刀带入园中，激愤之下，并无详查，便焦急正法了那些宫人。”
郑新道：“此等细节，只要问了奚桧和小虾儿本人才知。朱大人当时能查出小虾儿，已是不易。不然刑部如何顺藤摸瓜，寻到奚桧与陆氏？朱大人不必自责。冰面坍塌绝非偶尔，是小虾儿趁天还没亮便将洞周的冰面分裂、敲碎、搬移，三位公主如昔日般滑到四周，这才掉入水中。”
我点点头：“以奚桧口述的景象来开，极有能够是贵妃。现在汴城府尹已派人在汴城中搜索了。不过……”我歪着头，以手支颐，顺手画了几笔，“必定是一无所获。”
郑新道：“是。厥后朱大人发明事情有异，命掖庭属缉捕小虾儿查问，又放出宫去，引主谋中计。这奚桧就是在医馆顶用砒霜毒死了小虾儿，这一小盒剩下的砒霜，微臣已在舞阳君府后花圃小池水底的石缝中寻到，证物确实，奚桧本身也招认不讳。全部案情就是如此。”
芳馨凝睇着我，意味深长地一笑：“女人看上去有些欢畅，又有些不欢畅。”
郑新合目思忖，微微点头。我又道：“会不会是如许，大将军只是想用棍棒将奚桧叉架回府，却几乎被他逃脱，幸而贵妃在旁，才又将他擒住？而那奚桧被追缉甚久，东躲西藏，惶惧不已，才误觉得那些人是想杀他。以是慌不择路，想进城自首，这才来到了汴城外。”
郑新一怔：“此话怎讲？”
芳馨忙道：“真的是贵妃返来了？”
我的心跳蓦地快了几分，左手不觉抓紧了桌角。只听天子绝望地叹道：“罢了，固然陆大将军行事不当，但他既然偶然杀人，且托赖贵妃之福，奚桧又已在刑部，就不必问了，刑部只用心查问奚桧便可。大将军的事，朕自有处罚。”
天子呆了半晌，方道：“小虾儿的翅膀是谁？”
天子看着我，赞成道：“本日若非朱大人发觉，朕几乎冤枉了陆大将军。”
只听芳馨在我身后道：“女人方才沐浴过，怎能站在内里？扑了冷风，要头疼了。”说罢扶我进了西厢，摆设好靠枕锦被，筹办好笔墨纸砚，奉侍我安坐在榻上。她从壁架上移了一盏灯过来，浅笑道：“女人今晚要看甚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