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我辈本是女子,读书只为明理。戋戋见地,不敷挂齿。”
【第九节 非惟名利】
芳馨道:“谁做太子是圣上的意义,那里能怨到娘娘们的身上,更与大人不相干。大人只要做好本身分内的事情,其他的自不必理睬。”
我笑道:“我是三月初六。如此我年长三个月,便大胆称徐大人一声mm。”
李氏是高曜的另一个乳母,常日与乳母王氏在一起时,老是低眉扎眼,沉默不语。只见她约莫二十四五岁,身着虎魄色半袖纱衫,以玳瑁长簪挽发,洁净利落,却不显眼。细细看去,娇丽容颜与芸儿有几分类似。
我转头笑斥:“又胡说了!”正笑着,绿萼出去道:“女人,李嬷嬷带着芸儿女人来了。”
我见她面色凝重,又叫芸儿叩首,心中已猜着了几分:“嬷嬷有甚么难处且说来听听,或许玉机可略效绵力。”说罢又命芸儿起家,芸儿不得李氏之命,还是跪着。
皇后向高曜道:“这位朱大人,你曾见过的。还记得么?”
我笑道:“求之不得。”
高曜道:“那你现在就说一个给孤听,孤要听你说得好不好。”
我沉浸花海,笑意更盛:“这句话虽是咏梅花的,但描述景玉的风韵,也很贴切。”
皇后正与高曜坐在花间的白石条上谈笑,两位乳母带领十几位宫人侍立在旁。皇后见了我,远远向我招手。只见她一身荼白锦衣,乌发上簪了一朵淡粉牡丹。高曜则身着绿地八宝团龙袍,母子俩一白一翠,甚是清爽。
我淡淡道:“留又如何,不留又如何?”
皇后笑道:“既要听故事,就该坐好。”说罢亲身抱太高曜,让他坐在本身身边。
面前一片姹紫嫣红,楼台亭阁,一概不见。缓缓前行,但见几簇姚黄魏紫,夹道相对,花枝探身到小径上,仿佛两只含情的手意欲挽留离别的光阴。
回到长宁宫,我亲身送高曜回启祥殿。正殿摆着宝座香亭,西面的书房与正殿并未隔断。书房中一张红檀长案,早已铺好了绘了格子的白纸。靠北的供案上摆着一架孔贤人与七十二弟子赏乐的翡翠浮雕屏和一双青白瓷盘螭净瓶。墙上挂着一幅《三友图》,光彩清冷酷雅,笔触温润含蓄,更显三友于凛冽寒意中的宽宏气度。摆布诗曰:高言唱令德,识曲听真意。书架上摆了好些贵重器皿和几卷竹册,很有古意。东面乃是卧房,隔扇一开一合之间,一缕似玫瑰又似薄荷的暗香倏然钻出。
徐嘉秬笑道:“恭聆惠训,受益匪浅。是了,我是六月十五的生辰,未知大人的芳辰是……”
高曜五分撒娇,五分恳求:“孤与皇兄约好的,嬷嬷带我去吧。”
小丫头笑道:“奴婢李氏,名唤芸儿,本年七岁,奉侍二殿下已有一年。”说罢领我从角门走出,向北穿过抄手游廊,通过垂花门,面前豁然开畅。
我本想劝高曜留在长宁宫午歇,转念一想,是午歇还是玩耍,仿佛并不是我当理睬之事。因而随口道:“益园风大,殿下若去得久,还请嬷嬷多带件衣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