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珠亦沉默半晌,方叹道:“既打了败仗,当很快班师吧。”
皇后道:“昨日晚膳后,舜英来了本宫这里。”
芳馨道:“刚才永和宫的若葵来报信,于大人晚膳前被皇后召去了守坤宫,说是因为贿赂执事,私买动静,扇……甚么谣诼,妄议国事。皇后大怒,连太后宫里的执事件修都召了去。若葵来求女人,奴婢暂缓让她候在值房。女人可要见么?”
转眼已太重阳。迩来雨下得越来越频繁,气候也垂垂凉了下来。花房里搬来的各色菊花,满满摆了三层架子。从大书房返来,我便坐在菊花架旁看书。这是我一天中最舒畅的时候。
芳馨笑道:“女人放心,奴婢晓得短长。只是奴婢还是有些猎奇,太后究竟主张立谁为太子?”
皇后恍然道:“玉机言之有理。舜英,你当归去好好伴随公主才是,平阳公主如何说也是金枝玉叶,万不成对付了事。”车舜英双颊通红,忙拜下领命。皇后挥挥手道:“今后无事,不必总来存候了。在宫里多读些书要紧。都退下吧,吵得本宫头疼。”
锦素拉住我的手道,抿嘴笑道:“姐姐平常在花间看书,如何我们一来,就让我们往屋里去?我瞧姐姐这里的菊花开得比我宫里好多了,我们在这里坐坐倒好。”
“扇构谣诼,妄议国事”,清楚是锦素流露两宫议立太子的事发了。皇后母子不得宠,自是忌讳宫中群情立储之事。心中虽急,却也晓得此事不比摈除王氏,殊非三言两语能够压服。我叹道:“天然要见!”
锦素笑道:“茶烹得如许好,姐姐却不晓得,这下可如何打赏呢。奖惩不清楚,只怕宫人们会抱怨。”
想杜衡以罪属为婢,素操贱役,又怎能等闲攀结济慈宫的执事件修?若不是锦素估了官,又啗以厚利,想来得不到如此奥妙动静。我摩挲着腕间白玉珠串,沉吟道:“这也罢了,那于大人私传流言的罪又是如何定下的?”
芳馨黯然道:“是车大人,她说她已经晓得于大人向女人透过信,若再不认罪,便要请女人去对证。”
若葵满脸是泪,闻言渐渐止住抽泣:“我们女人正要用晚膳,守坤宫的商公公俄然来了,说女人在宫里买放各宫动静,四周漫衍流言,胡乱群情政事,皇后娘娘要请女人去问话。奴婢到了守坤宫一瞧,太后宫里的宜修姑姑早便跪在那边了。杜衡姑姑让奴婢去奉告周贵妃,她和若兰已陪着女人进了守坤宫了。”
车舜英不敢多说,只恨恨地瞪了我一眼,躬身退下。
芳馨道:“这也不通,娘娘既然晓得两位大人要好,女人又怎会去告密她?”
车舜英在皇后右首的榆木雕花椅上落座,轻摇纨扇,鬓边的流苏便随风乱晃起来。她顺手拈了一颗葡萄递给丫头剥皮,方向我笑道:“玉机姐姐也在这里,mm眼拙,刚才竟没看到,失礼了。”说罢站起家来草草行了一礼。
易珠盈盈一笑:“姐姐这里好温馨,我二人还怕扑了空呢。”
车舜英惊诧:“与我甚么相干?”
我晓得易珠善奕,因而命人拿了一副围棋来。易珠兴趣勃勃地让了我三子。因而我一面摆着黑子,一面说道:“御驾亲征已去数月,也不晓得军情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