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挥手道：“我也不虚留大人饮茶了，大人快些去吧。”
时近中午，掖庭属的人都出宫去拿人了，只要两个小吏带着几个内监在值房里用饭。见我来了，都丢下碗箸，忙不迭地出来驱逐，神情甚是恭敬。
我恭敬道：“托娘娘洪福，奸人自是无所遁形。”
我笑道：“你不懂。”
皇后笑道：“本日掖庭属诸人都在，还请朱大人说说破案的颠末。来人，奉茶。”
忽见紫菡抱了被单从悠然殿出来，笑嘻嘻道：“奴婢记得女人方才从长宁宫搬到永和宫的时候，姑姑带着奴婢清算东西，奴婢仿佛瞥见一个绣得极精彩的荷包，就收在那边的小柜子里。女人端阳节戴阿谁恰好。”
我笑道：“他是皇后的嫡亲，就算皇后不允，也不会降罪于他。可如果皇后允了……”
我笑道：“同为皇命，说甚么恕罪不恕罪的话？叨教大人，这位韩复可说甚么了么？”
我心头一沉：“大人可问出此人是谁了么？”
锦素浅笑道：“说这些做甚么？姐姐安息吧，我走了。”
礼毕，皇后浅笑道：“掖庭属查了三年而不得的悬案，如许快便告破了，朱大人实在辛苦。”
锦素一面躲一面笑道：“我哪敢？句句都是实话。”
乔致见瞒不过，遂恭敬道：“回大人，下官已遣人去缉捕犯人了。下官在掖庭属等待大人均命，谁知竟迟迟不来。下官恐皇后等得焦心，又恐光阴长了，更加不轻易查出来。是以才自作主张，拿了文澜阁的韩复，略作查问。这笔录供词，天然是要呈报大人的。还请大人恕罪。”
早有小内监先进了刑室，未几时，乔致迎了出来，笑吟吟地请我到正堂说话。我却一动不动：“本官请乔大人去拿人，乔大人却在这里清闲。不知内里究竟是谁？这么要紧？”
我笑道：“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是突发奇想，既然在侍卫内监中寻不到凶手，何妨在脂粉堆里找找？这一来二去，竟然让臣女寻着了，实属幸运。”
我点头道：“吴省德想阿谀皇后，为陆家添势，实则笨拙得紧。”
我笑道：“清楚苏司纳拔擢在先，被打在后。”俄然想起一事，复沉吟道，“吴省德是个胡涂人，又方才仕进不久，怎会想起为表弟请封，还恰到好处地只请一个末等子爵？”
我看着乔致震惊到扭曲的面孔，心中甚是对劲：“大人何不临时放下韩复，随我到正堂等待？传闻刑室里热得很，大人也去饮杯茶歇歇凉吧。”说罢也不睬会他，独自带绿萼走了。
正闹着，锦素的小丫头上来道：“启禀二位大人，再有一会儿金水门就要上锁了。”
我点头道：“乔大人辛苦了。”
滚热的茶汤在唇齿间一轮，一股贫寒之气直透胸臆。“本也无妨。可皇后谨慎，若封了无德无功的侄子，便会给朝臣留下专擅朝政、幸私宠嬖的名声。这可不大好听。君子爱人以德[106]，苏大人看似不给皇后脸面，实则却给了皇后一个现成的梯子下。以是才从侍御史汲引成司纳。”
李瑞道：“下官失礼。只因下官回宫时，传闻乔大人从内宫里弄了小我出来，也拿着一幅画逼问。下官感觉蹊跷，便去狱中看了一眼，此人已被打得不成人形。我多口问了一句，乔大人说，这是受命行事，旁人不得置喙。下官活了这些年，没见过如许惨的事，故此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