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嘲笑道:“雄师出去兵戈,多少双眼睛看着,如许的事情瞒得住么?想来这又是两宫的把柄。罢了,既然不肯说,姑姑今后也不要在内里提起了,更不要问。免得两宫晓得了,又不安生。”
我心中感激,微微一笑道:“姑姑放心,我没事。”
芳馨欣喜道:“李大人夙来恭敬女人,女人交代的事,他定会极力办好的。”
仲春初七一早,我方才起家,定乾宫李演的小门徒小简练过来传旨,说天子要在早朝前诏见我,命我在辰初之前必然要去到定乾宫,千万不成迟误。小简走后,芳馨一面为我穿上练色朝衣,一面道:“奴婢仿佛记得三年前陛下诏见女人的那一次,也是在早朝之前。不知这一次有甚么事?”
我一拍桌子,恨恨道:“就是这个小虾儿,下水以后不但不救人,反而脱手灭顶三位公主!正因如此,他才底子不晓得义阳公主是不是会水,他一脱手天然先杀死最年长的公主!当真丧芥蒂狂!可爱我当初竟然没有发觉。”
我站起家,垂手恭立。天子浅笑道:“才刚见你发笑,何事如此风趣?”
芳馨道:“会不会是李大人上书的事?”
芳馨笑道:“纸都是用竹木捣成泥,煮过了制成浆铺好了晾干制成的。女人再画下去,内阜院的纸都用完了,又来不及买,可不要本身种树种竹子来造纸了么?”绿萼和紫菡听了,都掩口而笑。
我天生畏寒,便站在熏笼旁等待。一股暖流冉冉而上,在指尖涨开。又是一年春来到。恍忽是客岁的暮春时节,也是在这御书房中,我坐在皇后下首聆听她细述当年遇刺的景象。当时皇后始监国政,便让苏燕燕的父亲苏令代替信王正妃林氏的父亲林源,成为言官之首,位居正二品高位。初级官员的任免,是大权独揽最恰当的表现。当时的皇后,当是别致而迟疑满志的。她命我查嘉秬的命案,虽是无可何如之举,却也有几分任人唯贤的气度。想到这里,不由微微一笑。
我忙问道:“他如何说?”
李瑞道:“大人料事如神。还请大人快上书申明原委,圣上定会宽恕旁人的!”
李瑞道:“大人自谦。下官见他嘴硬,便安抚他一番,遵循大人的唆使放了他出去。派两个脚步轻巧的执事跟着他。”
我冷静思惟了两个时候,连午膳的时候到了,芳馨也不敢打搅。仓促用过午膳,我命紫菡研墨,提笔写了一封说话松散的长信。封好信,我命小钱进屋来,叮嘱道:“你将这封信送到掖庭属的李大人那边去。要悄悄的,亲手交给他。”
小简将我引入御书房,一股暖暖的龙涎香劈面而来,不由心中一凛,更加畏敬。两个扫尘的宫女正忙着开窗透气,凌晨的冷风吹入,有力地掀动书角。小简躬身道:“陛下正在用膳,请朱大人稍待。”说罢向绿萼使个眼色,绿萼只得随他退了下去。
芳馨道:“女人是在等李大人的回话么?”
我笑道:“那主谋既敢公开害死公主,想来耳目浩繁。一道奏疏,不知要颠末多少人的手,方能摆在龙案上。大人是怕动静泄漏,惊了主谋,这才缉捕小虾儿的。”
我想了想,点头道:“也想不出来……”
气候还没和缓起来,李瑞却穿得甚是薄弱。他快步走进悠然殿,举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躬身施礼。我请他坐下,又命绿萼奉茶:“这茶是五分热的,大人喝一口悄悄心再说。”说着挥手命绿萼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