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些许的雪花打进车窗,落在阿狸的衣衿上。
阿狸也没多想,倒是碧螺多了个心机。
事到现在,她还是铭记楚成君的话。
“女郎在乐律上的成就恰是令我望尘莫及,”王忍双眸中尽是敬慕之色,“可谓大师。”
“陛下,”王嘉拿起司马妩搭在椅子上的大氅,亲手帮她披上,“臣比来得了几样北地的小玩意儿,一向想呈给陛下,却不得机遇。不如臣送陛下回宫,恰好顺道取了东西,陛下带回宫中赏玩。”
她本身也忘了这是甚么时候养成的风俗,但仿佛只要那样,她才感觉心安。
“咳咳,”王嘉轻咳道,“陛下,时候也不早了,还请回宫吧。”
阿狸把花笺夹回书中,坐在一旁小椅上等王忍返来。
在王忍的府邸,阿狸有绝对的行动自在。见王忍不在,阿狸本想放下东西就分开,却硬是被碧螺拉进了王忍的书房。
月上柳梢,月升中天,月掩重楼,月入银河。
二人说完,相视一笑。仿佛都感觉这相互吹嘘非常无聊,但除了这吹嘘,似又不知用甚么词语来奖饰对方。
司马妩赶紧放开阿狸的手:“皇姐,灿若像是累了,那我们且先回了。再过五天就是我的生辰,很等候皇姐的礼品呢~”
司马妩一边晃着阿狸的手,一边对王嘉做了个独特的鬼脸:“不要,我还没同皇姐好好说话呢。”
阿狸想,王忍是爱她,但也能爱上旁人,像爱她一样爱,或者比爱她的更多。
三今后是松山亭雅集的日子,阿狸晓得王忍是必然会去的。她本对清谈,品茶,吟诗,操琴之类的很不感兴趣,但想到王忍,她还是一大早就坐车出了门,只要他喜好,她就情愿去喜好。
一阵沉默。
这边厢阿狸在王忍府上被送了一个大大的欣喜不说,那边厢白雪长街上,四牛皂轮车缓缓而行。
碧螺当时说,“他最后的无可何如,叫做放纵。不管你做错甚么事,都会谅解你的神采。”
王嘉笑着点头。他笑得有些浅,仿佛是疲惫了。
“月上重楼,温茶相候。”
这个设法,真可骇。
记得有一次,当时阿狸还不太体味王忍,见书房混乱到没有落脚之处,便美意帮手清算了。成果把管家吓了一跳,说是这个千万不能清算啊。还不等阿狸听管家解释清楚原委,王忍便进了书房。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为了这一次的雅集,前一天早晨阿狸还亲身下厨,筹办了很多小点心。
趁着阿狸送司马妩出门,王嘉走到王忍身边,轻声在他耳边道:“传闻除夕以后,表兄就要和殿下结婚了。在这之前,该有很多要筹办的,如有需求小弟的处所,固然叮咛。”
上书一行娟秀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