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榕心下了然,便只把侍人宫女屏退在宫外,单独一人进宫。
靖榕点点头。
“秦笙?看起来是个好运的家伙,生的早,占了大皇子的位子,虚长了二皇子两岁,不过,却也是个不幸人罢了,身后权势不如二皇子、三皇子,本身的母亲又不受独宠,固然是个男的,只可惜那宸妃、柔妃也生了两个男孩。这男孩子一多,就不值钱了。何况还是个愣子,半点不如二皇子机警。”尤记得当时候陆廉贞是如许说的。
靖榕看着面前那年逾三旬的丽妃,仿佛堕入了回想中一样,了望着远方无垠的天空。
那丽妃一愣,便是快步走到靖榕身边,将她扶起,柔声说道:“陛下本日有些好了,传闻皇后为他纳了些妃子,就想起来看看。”
丽妃一笑,又说道:“你别怕,陛下乃是明君,又是可贵的驯良之人,必是不会薄待你们的。”
“谢丽妃。”靖榕又说。
本觉得其他四人该是欢乐雀跃,早就等在殿内,心心念念盼着陛下临幸,可哪晓得,她竟是最快的哪一个。
“你这孩子,何必如此拘束。可奉告我,本年几岁?”丽妃看靖榕有些不安闲,便与靖榕聊起了家常,倒是半分架子也没有。
本来这仿如仙女般的宫装美人,乃是帝君娶的第一名妃子――李尚书之女,丽妃。
靖榕仓猝跪下,口称:“丽妃娘娘金安。”
只见一只玉手扒开面前曼纱,那玉手如雪,称在那白纱上,竟无一丝高耸之感。而一名宫装美人,则袅袅婷婷立在那白纱以后,美人极美,却不及宸妃明丽动听,却带着一股子漂渺仙气,虽是略有些上了年纪,却一点也不显老态,反而是更加的动听,让人不忍轻渎。
“竟是有风。倒是希奇。”靖榕小声自言自语说了这么一句。
父母眼中,孩子老是最好的,陆靖榕亦从陆廉贞口入耳过那秦笙的名字,不过陆廉贞对秦笙,倒是另一幅评价了――
这去病宫是宫中朱紫养病之地,自两年前陛下病倒,便一向宿在这里。去病宫乃是一名高人所设想,冬暖夏凉,无虫无蛀。以是此时虽是夏天,可去病宫中竟有些凉意,且偶有风穿堂而过。且去病宫中并无门窗,只是用一层层红色的曼纱来装潢,风一吹过,曼纱飞舞,竟有一点点如入瑶池的感受。
“竟是二十年了。一转眼,我那笙儿都已经十九岁了……”那她声音,既轻且柔,竟仿佛真似从影象里飘出来。“笙儿丰神俊朗,少年英才,真真像极了陛下畴当年的模样……”
丽妃虽是笑着,可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寂――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说的,便是这个吧。如果平凡人间,当家纳妾,前面几位夫人还能够抱怨几声,可身在帝位家,君上纳妃,前面几位妃子却还需求笑容相迎,不得暴露半分不对劲。不然,便是一个欺君之罪。
“十六啊。倒是和我入宫的年纪相仿。”像是回想起甚么旧事,丽妃柔声说道,“我亦是这个年纪进的宫,想来,我已经在这个宫中呆了二十年之久了。可转念一想,旧事却仿佛还在面前。我还记得初见帝君时的模样……”
因为啊,宫中的女人,她们身后的权势是本钱,他们的子嗣是本钱,他们那长盛不衰的面貌,亦是本钱。她们用这些本钱调换圣宠不衰,不知不觉间,这伉俪间的事,在皇家,竟演变成买卖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