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靖榕看着文音,犹带不解。郝连城深没了他们两个,亦是少了累坠,他畴昔能够逃脱鸠阁追杀,今后亦可,而他们两个没了郝连城深,便不消受他缠累,引来鸠阁杀手侧目。这确切是对三人都好的决定――可她却算错了民气。
“阿成,不,郝连城深他走了……”当郝连城深的身影终究消逝在密林间的时候,文音如许对靖榕说,她一贯听靖榕的话,可对靖榕为何要赶走郝连城深,她并不睬解,“是因为他是胡国二皇子吗?虽是两邦交兵,但郝连他并未对我们有所敌意,且他好庇护过我……那两个刺客本欲杀我,却死在了你和郝连手中……”
这骑在马背上的射箭人,虽是满身包裹在铠甲里,又带上了铁面具,可靖榕只消看了一眼,还是顿时就认出了对方。
此时文音固然睡着,可靖榕却醒着,不但醒着,脑筋里那纷繁扰扰的事情还在不竭地盘旋着,让她如何睡也睡不着。
夜近。
靖榕在心中的设法和文音说了一遍,文音虽听的明白,表情却没法平复。
她还是遵守着陆廉贞曾教过她的东西――固然阿谁藏在面具下,想要射杀她的人,就是陆廉贞。
“他能庇护我们一次,却难庇护我们第二次……与他在一起,虽是多了一份助力,却利大于弊――他刺杀吾皇不成,胡国回不去,赤国又逃不出,了局如何,我约莫也能猜到,不是被鸠阁杀手杀死,就是一向在流亡的路上……”
“风大罢了……”靖榕答复,她只流了一滴泪,便再不抽泣了。陆廉贞曾奉告过她,女人的泪,是能够作为兵器的,哭的得当好处,感化乃至强过一支军队,以是不要随便华侈本身的眼泪。
两人若充足靠近,相互认出对方,依托的不再是面貌身形,而是一种感受。就像你听到对方的脚步声就能认出对方一样。你并未看到对方的面貌,未见到对方的身形,未认出对方走姿,只是淡淡凭几声脚步声就能认出对方一样。
“但是……”
陆廉贞曾说过,那所谓易容术,如果易容之人面对的是嫡亲老友,是必定瞒不过的。易容之术,易的,不过是面貌,再者便是身形,更高深的便是连风俗走姿之类一起仿照。可面对嫡亲,却还是一样又会被看破的风险。
靖榕将篝火燃烧,盖上泥土。此时恰是春时,虽暖尤寒,两人身上只是穿戴一层白衣,第一晚时因宿在山洞里,以是不感觉内里有多酷寒,可此时两人露宿山林,又不敢燃烧,恰是东风阵阵,砭骨寒意。
听完这句话以后,靖榕却只是沉默,好久以后,她才说了一句:“我不过只是为了活,罢了。”
靖榕在想甚么?靖榕想的,是本日白日那铁面射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