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诡计的中间,便是小王我。
我看那几个肩舆走到拐角已然不见踪迹,点点头:“当然。”
临走之前,我叫住了何公公:“本王比来新得了几只千大哥参。明日里得空了,派人来本王府上取几只给皇上补补身子。皇上深夜看折子辛苦,你们要多重视些。”
一堆折子看下来,沧州大旱,千亩良田颗粒无收,边关一带外族骚扰,甚是不好。
那禁军头领向中间一个傻乎乎呆立着的红缨小兵打眼色道:“傻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开宫门!”
我端庄道:“画出这画的人,倒是不错。”
当时刚巧本王也在。皇兄坐在窗台前,窗外梧桐树伸进了一条蔓蔓的枝叶,春意盎然。他在那三月光辉的阳光下,微昂首,对我暖和浅笑道:“伯言,你看看这些女子,感觉可如何?”
我放心的唤了内侍,何公公带着一群婢女谨慎翼翼的将小天子带回了寝宫。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那群殿下臣子推我上位的来由有三。
齐允抬开端来,喏喏而踌躇道:“母后教诲儿臣,既然天禀差了,就要苦读书。母后还说,夜深人静鸡鸣声,恰是男儿昂扬时。”
我刚要传唤内侍,却又想起一事,体贴问道:“听问皇上明天摔着了,可还痛”
其他朝臣一片唏嘘声,拥戴着,目光都殷殷的望向本王。本王痛苦的扶住了额,脸上还是犹然平静,带着体贴道:“那可有伤着?宣太医看过了吗?”
齐允如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眼又打了个哈欠,模样昏昏欲睡。
可本王却一点也不想造反。
十来年前,云西一带葛格族兵变。本王当时刚巧有去边关的动机,便向朝廷请命,第二日还未比及圣旨,便战甲披身,赴往云西。
且不说以上三点,光说仰仗本王广咸府掌管京都一半御林军的半壁虎符,光说本王权倾朝野本源深厚的根底,本王如果有那么一丝心想要造反,只需一声话撂那儿,不出半日,小王我便可龙袍加身继位即位。
本王稳稳铛铛的身子差点一晃。这些话听着便耳熟,再一想,便是前几日本王在京都酒坊里抛下的豪言壮语。幸亏蚀王脸皮厚,涎着老脸没红,平静自如的拿过了摆在上面的一幅画卷,嬉笑道:“想必是误传吧。”
到云西的时候战事正吃紧。毒蛇瘴气各处的蛮夷之地,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
可太上皇担忧的,却不是这一点。
本王正在逗弄金丝笼里那只蠢鹦鹉,闻言赶紧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斜靠在书桌上,拿起摆在他面前的一卷画,画上的女子侧坐美人靠,慵懒的持了一把扇子。神采惟妙惟肖,妙至毫巅。
送太傅到了门口,他仿佛终究想起了先前未说完的话,对本王笑道:“如果待到荷花盛开,老臣可要来看看,贤王这比得过化莲池的盛景,阿谁时候,请贤王可不要嫌弃老臣。”
马车哒哒的响了一起,终究停在了皇宫前。
好一个唏嘘感慨顿挫顿挫展转起伏的不过。
皇宫城高百丈,已过了退朝的时候,朱红色的宫门紧闭。
本王一挽袖,点头道:“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