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刺?莫非另有第二次?”钟羡神情愈发凝重起来。
赵枢嘲笑道:“他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未经风波的黄口小儿罢了。比来我获得动静,说他正与永定侯诚意伯家的几个小崽子秘议着对于信阳侯刘璋。”
那是十四年前,东秦天子朽迈昏聩,皇后所出的二皇子与刘贵妃所出的五皇子争太子位争得如火如荼,后宫众嫔妃皆被涉及。当时还是瑛婕妤的慕容瑛因为无子无女,家世又不显赫得以偏安一隅。
“我再说一遍,我不准你欺侮我的父亲!”钟羡盯着长安一字一顿地警告道。
“安公公……”
“对对,那郭公公您歇着, 主子……”长禄本想找借口分开, 郭晴林却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慢悠悠道:“急甚么?气候这么热,来吃两颗冰镇葡萄消消暑吧。”他将葡萄向长禄递来,
钟羡沉眉道:“从始至终,我要的都不过是足以证明本相的证据罢了。你这般说,有何证据?”
长安话音未落已被钟羡一把揪住了衣衿,他仿佛越是气愤便越是沉着,只眸光冷得仿佛能看水成冰。
这无疑是钟羡有生以来遭到过的最大欺侮,但是,他却找不到话来辩驳,因为究竟如此。慕容宪之死是他此生最大的心结,他满心所想都是为他报仇雪耻,父亲没有骂醒他,他身边的其他朋友都晓得此事是贰心中忌讳,更是不敢置喙。因而乎,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长安笑道:“你探听陛下之事,终究目标不就是为了便于你做出如许一个判定么?我直接奉告你了,你却又不信,莫非你所思所想所言所行,都是为了帮陛下洗清怀疑?”
广膳房隧道的另一端——朱雀大街武库的地下室内,慕容瑛与赵枢正在密会。
长禄道:“每次都是你留东西给我吃,也该我留一回给你了。我还得归去当差,先走了。”
长安一听这语气不对,心知如果不出奇制胜,在寇蓉与越龙完事之前怕是赶不归去了。一低头的刹时,她心中已有计议,因而面含浅笑悄悄款款道:“那你让你爹上折子参陛下啊。”
长安一脸无辜道:“我不过被日头晒得受不了,去那假山洞中风凉一会儿,谁晓得就看到那两人在……”
萍儿道:“那谁晓得到底是如何回事呢,总之你谨慎些总没错。不过幸亏你是御前的人,他应当也不敢随便拿捏你。”
不过明天这出活春宫除了她以外又多了一个观众,也何尝不是一件能够操纵的功德。当然,前提是这个观众不会去告密。
“归正我不过是个寺人,若无陛下首肯,我敢设想长信宫的管事姑姑寇蓉?一句话说到底你堂堂太尉之子,莫非真会在乎我一个寺人的所作所为?你的目标不就是把陛下拉下水么?现在我如你所愿,承认了,要不要再写份供词给你?”长安讽刺地一笑,道。
长禄推委不得,只得接了,谢过郭晴林以后,捧着葡萄来到厨间。
“主子不敢,那、那就有劳郭公公了。”长禄忍着心中的别扭,跪下-身子去他指尖吃了那颗葡萄。
“钟公子,你不消再探听了,先太子就是陛下杀的。”长安打断他道。
“你究竟在做甚么?”钟羡好轻易禁止住让人羞臊得几近要落荒而逃的难堪情感,冷着脸问长安。
郭晴林手一抬,不让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