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若按我的意义,在查明先太子遇害一案的本相之前,我都不想定下婚约。”钟羡道。
“何事?”
“好了,不必说了,为父晓得了。”钟慕白打断他道。
这是一把未能送出并且再也送不出去的剑。
宫里勾心斗角事端频出,宫外暗潮澎湃波谲云诡。这才是真正的内忧内乱伶仃无援。
本日长安那席话他并不全然认同,但有些话确切戳心了。
钟慕白明白了,但同时也更迷惑。他这个儿子夙来识相,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的,明天这是如何了?
钟夫人责怪道:“你这孩子,便装傻一次又能如何?”
钟羡低眉,将剑挂在东墙之上,出门跟着丫环往他母亲的院子走去。
钟慕白目光沉了沉,道:“你本日仿似和以往有些分歧,产生何事了?”
钟羡看着他搁在桌上的拳头,沉默了半晌,转移话题道:“爹,有件事,我不晓得当不当说?”
钟羡出了钟夫人的院子,一边往兵器房走去一边想:新朝甫建,现在盛京的达官贵胄除了有从龙之功的新贵以外,便是如安国公这般世代簪缨蜚声天下的世家大族。安国公甘愿将嫡孙女嫁给他也不肯让孙女进宫,是否在必然程度上代表了世家大族们对慕容泓这位新帝的态度?
“你呀,就跟你爹年青时一个样。再大的事,在家人面前,也向来都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钟夫人本是大师闺秀出身,贞静贤淑和顺娴雅,是个标准的贤妻良母。
“少爷。”丫环在门外轻唤。
钟夫人抑着一丝得意道:“是如许,来岁你就年满十八,到议亲的年纪了。虽说国丧期不得婚嫁,但议亲还是能够的。自过了年,来我们府上的媒人就没断过。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了我们这里,倒成了一家有子百家求了。此事娘与你爹商讨过,你爹的意义是只要家世明净,你中意的便可。娘多番探听,传闻安国公府的长房嫡长孙女面貌既美性又温婉,琴棋书画样样拔尖,连诗词歌赋都来得的,这家世与我们钟家也是门当户对。更可贵的是,他们也有与我们家攀亲之意。明日那安国公夫人带张蜜斯去国清寺上香,娘亦带你去,让你们见上一面,若相互中意,便将这门婚事定下来。”
退一步讲,忠君爱国与为慕容宪报仇实在并不抵触。即便最后证明白实是慕容泓杀了慕容宪,他所需求做的,也不过是在忠与义之间做一个决定罢了。这是他本身挑选的路,追根究底,他并没有权力因为这条路上的艰巨险阻而迁怒旁人。
钟夫人点头道:“为娘想去城外的天清寺上香,你陪娘同去吧。”
“娘若无其他叮咛,孩儿先去找爹了。”钟羡施礼道。
他从没想过如许的人, 竟然会是慕容泓身边的一个寺人。
“娘已经问过了,你院里服侍的人说你晚餐用得未几,娘才着人特地为你炖的。别看里头有老鸭,可也有荷叶与冬瓜,一点都不腻,你尝了便知了。娘晓得先太子殁了你内心难受,可也不能总如许低沉下去啊。看看你,不但精气神不如之前,人也肥胖了很多。”钟夫民气疼道。
“还好,就是来回宫里担搁了一些时候。”钟羡暖和道。
“刘继宗一案我也略有耳闻,传闻与司隶校尉李大人的儿子李展有所牵涉。不过厥后证明刘继宗熟谙的阿谁李展乃是旁人假扮,而真正的李展当夜在家中哪也没去。不知爹所体味的真相与我传闻的是否分歧?”钟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