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刚出门时,脸上的神采甚是霸道,一副“谁敢欺我孩儿看我不弄死他”的模样,但是一抬眼,看到停在她家店门前的步队时,她却又傻了。
钟羡想着世人要先安设下来,府衙内也定需一番清算,便没请刘光祩出来,只约好了他日再报答本日相迎之恩。
朱瑞兴愣了一下,忙推让道:“这如何使得?”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
刘光祩笑道:“钟大人如此体恤百姓,定能成为造福一方的好官。”
过道绝顶是月台,再今后便是大堂了。
这上官回绝属官设席拂尘也就罢了,这回绝的来由还这般……一板一眼,委实少见。朱瑞兴一时找不到话来答复,只得应下,又与钟羡就细节上敲定了明日辰时在大堂正式接管府衙属官及兖州治下六个县令拜见之过后,便告别分开了。
钟羡见疾奔之人是长安,有些讶异,收回剑问:“你在做甚?”
侍卫们收了刀。那孩童俄然被人从二楼揪下来, 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约莫感觉后怕, 他鼓着一张包子般白嫩嫩肥嘟嘟的脸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叫娘。
长安在慕容泓身边呆了两年,风俗了他弯弯绕的说话体例,听话第一反应先听潜台词。钟羡此言的潜台词清楚是:这么早就塞上馒头了,是小厨房蒸出来的吗?
竹喧却多了个心眼, 心想:见过玩弹弓用石子用泥丸的,用肉丸子……哼,备不住就是有人想给少爷上马威,因而借个孩子来肇事。肇事就肇事,谁怕谁?
长安刚跑出一点‘风普通女子’的感受,冷不防斜刺里俄然伸出一把剑来,同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喝:“站住!”
钟羡看不下去,喝道:“停止!”
耿全闻言, 便放了那孩童。
姐这‘隔夜馒头’跑起来会抖,你又整天一副猎奇宝宝样儿,到时候再来一句‘这是甚么馒头,为何会抖’?姐再伶牙俐齿也找不出一种会抖的隔夜馒头好么。
朱瑞兴将钟羡一行送至内宅,便拱手道:“钟大人,您远道而来旅途劳累,本日下官等人就不打搅您歇息了。待到明日,下官再设席为大人拂尘洗尘。”
如是想着,他便假装没看懂钟羡的眼神,冲钟羡傻笑一下,低下头持续给钟羡擦拭污渍。
长安在背面将头伸出马车窗外,看着前头这一幕,心中直乐。公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钟羡办事有原则,这竹喧办事也有其原则呢。
且不说刘光裕与钟羡穿戴华贵气度不俗,就看平常在他们这些老百姓面前不成一世的贼捕掾与决曹掾史等人都只能跟在步队的中后段,便知这走在前头的钟羡等人身份定然非同普通。
“晨跑啊,熬炼身材。”长安下认识地想做两个扩胸活动来应应景,一想到本身胸前的‘馒头’,刚抬起的手臂又不太天然地放下了。
“哦,那我先去小厨房看看早点有没有做好。”长安说着回身欲走。
竹喧在一旁见钟羡发冠上沾着肉沫和酱汁,那肉丸子一起滚下去, 更是将他的脸和衣裳全弄脏了,心中好生不忿,但钟羡既然不予究查,他天然也不好说甚么, 只得从速拿了帕子上去给钟羡擦拭。
“子不教,父之过。他纵有错误,你们为人父母者更是难辞其咎,你方才也说了他年幼不知事,光打他何为?”钟羡斥道。
长安也从马车高低来,跟着世人一同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