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 号称痔疮开裂的安公公被慕容泓赶出了甘露殿。
“那你为何一脸不悦？”
“许大夫救过杂家的命，杂家这不是体贴许大夫么。”长安晃进狭小整齐的房间，啧啧道“一床一桌一斗柜，许大夫，人生短短数十年，何必过得如此艰苦卓绝呢？你又不是苦行僧。”
李展欢乐地迎上来。
长安道：“陛下，主子只是佩带了一枚驱虫用的药包，您……要不要也戴个？”
次日一早, 趁慕容泓去上朝, 长安一起跑到太病院。许晋这个孤家寡人公然在。
“为何？”长安用眼角斜睨着他问。那傲岸又冷酷的小模样愈发勾人了。
长安一起出了含章宫，回想起方才一幕，笑得几近要打跌。
李展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问：“莫不是鄙人惹安公公活力了？”
男人她太体味了。若不事前装出一副活力的模样找找茬，李展那厮一下拿出三百两银子来给她，能不趁机对她提点小要求占点小便宜？而她这么平活力，银子拿出来能停歇她的肝火李展就阿弥陀佛了，哪还敢东想西想？
长安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银票，指着他的鼻子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杂家叫你人财两空！”
“此药包驱虫结果杰出，气味也不算熏人，安公公可随身佩带。”许晋将草药包递给长安道。
“安公公到底是对许某的私事感兴趣。”许晋将布帛绞干了搭上架子，不咸不淡道，“但是就算对许某的私事体味再多，对安公公而言，也不会有涓滴裨益。”
长安倏然转过身来，一双长眸焰色盈然地盯住李展，道：“那日你传诗给我，我本觉得你对我是有情的。昨日我向你借资三百，你二话不说就承诺，我心中更是感激。未曾想，你在外头倒是男女通吃，对妓馆那些粉头比对我风雅多了。你这是欺我年纪小不懂事，由得你哄吗？”
长安：“……”
“安公公，你这是如何了？谁惹你了不成？”李展发觉他情感不对，体贴肠问。
长安却耷拉着脸一副不欢畅的模样。
李展点点头。瞄了长安一眼，他又道：“实在这也不算甚么丢人之事，京中好男风的达官朱紫本就不在少数，入了国丧期以后便更多了。毕竟找小倌儿不似嫖-娼那般被朝廷明令制止，小倌儿也不会有喜，不怕搞出事情来闹得自家身败名裂。”
李展见他走远了，脸便沉了下来。
走了有一段间隔，长安愣住步子，从怀中取出药包嗅了嗅，又回身看了看御药房的方向，眸间闪过一丝疑虑。
长安差点被本身的口水呛到，她瞪着李展道：“家学渊源？你的意义是，李校尉他也是……”
刚发完没多久，慕容泓下朝返来了。长安小跑着上去施礼，还未靠近，慕容泓便用袖子掩住脸连打了两个喷嚏。
呵，堂堂大龑司隶校尉竟然是个断袖，这件事如何想都有可操纵之处啊。
“真的，绝对是真的！”李展信誓旦旦道。
长安瞄他一眼，慢吞吞道：“杂家是陛下身边的人，谁敢惹我？”
嗯，明天去找许晋。他不是想操纵她吗？她若出事, 他也少了个可操纵的工具不是？
长安在御药房门口等了两刻，许晋手里拿了几个半个手掌大小的草药包出来。还未靠近，长安便闻见一股浓烈得仿佛化不开但一转眼便又淡了开去，只剩少量带着一丝苦涩滋味的花草暗香缭绕鼻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