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刺史是前几日才上任的张远道弟子,这几日因赈灾一事忙昏了头。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因为连日忙于公事,眼袋下垂,一脸的倦容。
本觉得卓凌他们是有事来报官的,却不料开口就问起了城外的百姓――本来是来惹事的。刺史大人顿时拉下脸来,道:“安设百姓是本官和朝廷的事情,跟中间无关。好了,本官要务在身,不能相陪,中间请回!”
叶梅抬手一巴掌重重扇在卓凌脸上:“你身材垮了,谁替你担大周社稷的担子?……你身材垮了,我……我如何办?”
大夫说卓凌是劳累过分,乃至身材衰弱,需求悄悄安养几日。韩济民一向在门外守着,听到卓凌和叶梅的对话,正踌躇着是否出来。叶梅翻开房门,将韩济民拉了出来:“别偷听墙根了,皇上有事传召。”
这话听起来非常含混,叶梅红着脸颊暗自点头,廖明哲无法的将一肚子酸水压了下去。
卓凌一见这位刺史,便焦急道:“洛州城外的百姓可否安设安妥?”
刺史大人游移半晌,跪倒在地:“臣洛州刺史韩济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千万岁!”
荒无火食的小道上,卓凌抬鞭狠狠抽打着白马,白马吃痛,跑的越焦炙了。卓凌脸颊上的水逶迤而下,渐渐流进了嘴角,咸咸苦苦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雨势垂垂急了起来,卓凌疯了普通奔驰而去,完整没有要避雨的意义,叶梅和廖明哲只能打马跟上。
傍晚时分,韩济民遵循卓凌叮咛,从官仓运出几十车粮食,堆码在城门口一侧,等候城外的百姓来支付。城门口另一侧架了口大铁锅,跟着火势越来越旺,内里飘出白粥的香味儿。成群结队的百姓双手捧了瓷碗,排着队悄悄等待刺史大人施粥。
三位素衣年青人打马出城而去,锅里的粥香味儿垂垂飘散了开来,天空飘来细细雨丝,打湿了卓凌的脸颊。城门口的百姓谁也不会推测,阿谁一身朴实青衣,满脸倦容的少年便是他们正在喝彩的皇上。
韩济民惶恐,复又跪倒在地,颤颤巍巍道:“皇上,臣接办洛州刺史一职以后,当日便亲身去洛州义仓1检察,谁知……谁知义仓多数是空的,堆栈底部只要未几的存粮,因没有及时晾晒,还发了霉……”
叶梅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道:“你身子衰弱,先用点粥吧。”廖明哲也在中间连连点头。
卓凌亲手扶起韩济民,道:“前几日朕南下路过洛州,当时洛州城外有好些不在册的灾黎,可安设好了?”卓凌之前并没有见过韩济民,因着张远道的干系,便亲手扶他起来。
颠末一夜奔驰,雨幕里的长安城垂垂清楚了起来。长安城还是分开时的模样,只是千年古都,颠末春雨的洗刷,青砖绿瓦被洗的更加透亮了。
雨过晴和,花草上缀满了珠玉普通的露水,轻风拂过,来回转动着摇摇欲坠。长安城的百姓见雨停了,又出来在大街冷巷做起了买卖。叶梅见卓凌精力恍忽,有些不大放心,便绕过百花楼,和廖明哲一起跟在卓凌身后仓促入了皇宫。
廖明哲吓得不敢吱声,只远远看着。
韩济民一惊:“皇上,官仓存放的是我朝官员的俸禄,如果少了,只怕朝廷民气摆荡啊!”
韩济民站在高台之上大声喊道:“诸位乡亲,锅里的米是刺史府的一点情意,还请各位笑纳。城门口的这些粮食都是皇上吃穿用度节流下来的,我们要铭记皇上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