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柏氏娘家早就式微了并无多少嫁奁,而陆氏虽是百年世家,家财却在四十年前那场衣冠南渡中丢了个七七八八,靠着暗中典当堪堪保持住了世家面子。和颜家攀亲以后,终究不消典当度日,吃起颜家的干股。
不过也只是虚惊一场,阿渔摸了摸光滑细致的脖颈,颜嘉毓想不开他杀了,比病死更加不会惹人遐想。
柏氏点头,忧愁:“不小了,都及笄了,早该说人家了,可就因为她这破脾气,高不成低不就。”
颜嘉毓想晓得,陆老夫人对她的死,是一无所知,默许,还是主谋?
小乖矫捷的在宋奶娘肩膀上借力往下一跳,猎奇地嗅了嗅,后腿往下蹲,尿了。
“你给我返来!”柏氏怒道。
阿渔顺手接过来,正要喝,小乖猛地扑过来,不慎打翻药碗。
颜嘉毓带着义士孤女的名誉,一个可传后代子孙的侯爵,以及百万嫁奁。颜老爷子生财有道,赚下金山银山,颜氏低调外人不清楚,他们却一清二楚。
看着那碗药,阿渔想起了那碗安神汤,也想起了昏昏沉沉当中被宋奶娘投入绳套中‘他杀’。
柏氏和陆老夫人是她目前最思疑的两小我,柏氏是陆明远的母亲,陆明远是她后半生统统的希冀。
因而,慢性毒药来了,颜嘉毓一病死,婚事天然就不存在,颜家几代人的财产也能名正言顺留在陆家。
……
撸猫的行动顿了顿,阿渔嘴角悄悄一挑。
陆若灵又来气了,气鼓鼓道:“祖父偏疼,颜嘉毓无依无靠不幸,就得让我哥娶这个病秧子,祖父凭甚么不让大哥哥娶,我哥但是长房嫡子,那是要担当家业的,岂能娶一个孤女,祖父偏疼。”
欲壑难填,概莫如是。
只面对肝火中烧的女儿,柏氏不敢火烧浇油,只得耐着性子道:“你不主动招惹她,她如何会骂你?”
宋奶娘内心一慌:“没事,是小乖跑我屋里拆台来了。”缓慢拿脚蹭了蹭,把那些毒粉糊糊踢进角落里,宋奶娘瞪一眼蹲在架子上的小乖,忍着恶心把滋了猫尿的碎瓷片捡起来。
陆若灵兀自替兄长不平:“哥哥文武双全貌比潘安,还是武进士,出息似锦。甚么样的贵女娶不得,怎的就要娶个克六亲的孤女,凭甚么,凭她那张脸么?哦,凭宣平侯阿谁爵位,不过是个空头爵位罢了,谁奇怪。”
颜父为救被困的安王捐躯在疆场上,安王感念颜父拯救之恩,向高祖天子求来恩情,允颜嘉毓婚后一子姓颜担当宣平侯府。这就得说到颜氏血脉薄弱五代单传,五服以内无旁亲,连过继都无人,眼看着就要绝户,高祖天子怀旧重情例外开恩。
小丫环:“我给您清算下。”
阿渔抱着跑返来邀功的小乖,没想到这么顺利。之前在床上她拿着装了药丸子的瓷瓶子逗它,普通而言,毒药都会装在瓷瓶子里,便利保存。
宋奶娘:“不碍事,我已经清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