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交到凤笙手里，她仿佛有些手足无措，直到德旺去搬了个墩子来，放在不远处，她才终究找到行动，去了墩子上坐下。
时而委宛流利，时而顺滑婉转，垂垂又转为哭泣声声。与此同时，女子纤细而缠绵的歌喉也回旋响起。
美人？
知春不走，德旺又是瞪眼睛又是吐舌头吓她。这水榭也不是伶仃一间，中间另有屏风相隔，两人退到屏风后。
小曲用的是正宗的吴语软侬，讲究的是软、嗲、糯。
榭内，温馨无声。
不稳的鼻息，显现着男人的急不成耐，嘶哑的嗓音，昭告着男人的情动。就在男人的脸庞已近在天涯之时，一双玉手又挡了过来。
“小小一个庶女，心机倒剔透，可惜出身卑贱，不受人汲引。”
两个声音几近是同时响起，知春不敢置信地看着凤笙：“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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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底子没想到这三皇子会如此孟浪，心怦怦直跳。凤笙再没颠末男女□□，也晓得此人已动情，浑然不在乎此时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爷问你会唱曲儿吗？”德旺道。
实在之前凤笙就猜出老太太的意义，但是有些枢纽没想通，如此一来倒是全畅达了。
“别说话，快走。”走到拐弯时，凤笙抬眼看了榭中的宗钺一眼，复又垂下头。
明显不算甘旨好菜，酒也只是平常，但衬着这烟雨昏黄的湖景，倒让贰表情不错。
一个闺中女子，何故会有一双如许的手？
“不想在这儿，那你想在哪儿？”男人嗓音沙哑，大掌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摩挲了一下。
估计是面前这位主儿信佛，以是老太太才会投其所好？
声音回旋在她嗓子里，毕竟没吐出来。
这是何意？
乍一看去，不显，但如果细看，就能看出这两根手指与其他手指的不一样，就仿佛一尊上好的美玉摆件，俄然有了瑕疵。
却让宗钺想起那张墨书，和那本由孙庆华奉上的册子。
“小女到底出身官宦之家，如此这般作为，无疑是无媒苟合。小女虽心悦殿下，也想奉侍殿下，但还请殿下给小女留一丝颜面。若殿下真喜好小女，就问家中长辈讨了小女，是时小女天然无不是从。可如果这般，小女虽有力抵挡，但也会以死保存明净。”
德旺哭丧着脸：“爷，这下雨天，您让小的去哪儿找琵琶……小的这就去找，爷您等着。”
只用两指捻起她的下巴，俯视，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
榭外，落雨纷繁。
但陋屋小户也就罢，官宦之家向来讲究礼教，官家之女被男人问及是否会唱曲儿，是一件极其欺侮的事情，近乎将之划一于花柳之地的女子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