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晋川端坐在大案后。
刘县丞插言道:“何必如此费事,您在,范大人也在,叮咛人把大印拿来便可。”
*
曾产生过县官离职前夕,把前一季的税粮税银给提早收了,刚到任的县官不晓得,到了收成之时,却面对无银无粮可收的地步。没东西上缴当季粮课如何办?只能先谎报收成不好拖着,或者本身填出来。
“方贤弟……”
固然明面上是报范晋川,实则是在报方凤笙, 不过现在方凤笙这三个字, 连德财都不敢提。
每逢到运盐之时,三四条船或五六条运盐船被串连起来,构成一个个划子队,这些划子队堆积在一起,连绵数十里。船队从东向西顺水而行,如若风向不适,则千帆发力,舳舻接踵。又或是一队队背着纤绳的纤夫,喊着号子奋力前行。
“本官倒也不急,不过筹算在去他处上任之前,筹算回一趟故乡,才会……”
因为大印一旦交代后,就代表诸事俱清,没有过后追责的。
方凤笙手中还捏着酒杯,看了过来:“胡知县仿佛很心急,交代大印之前,诸物、诸事皆须明白件数,不急在一时。”
“那就感谢刘大人了。”
“殿、殿、爷,主子、主子……”
“你是说――”
酒过半巡,场面已经热了,姓刘的县丞微微使了个眼色,之前那抱着琵琶唱小曲的女人,便去了范晋川和方凤笙身边。
他伸手去拿,这时一只手挡了过来。
“大人,这可怎生是好?这两小我仿佛不如何好乱来啊?”刘县丞陪着笑容问。
“我看殿下约莫是口是心非, 你要真这么传, 等那姓方的女人死的时候再传话,我估计传话的那人约莫是个死,你可千万别害了老赵。”
又有无数运盐船行经此地,可谓盛景。
胡知县的脸一下子白了。
连着两日, 宗钺的神采都阴晴不定。
也是走这么一遭,沿路看尽了这类场面,才让范晋川和方凤笙对即将达到的泰州,有了最后步的印象。
德财退下了,德旺找了个由头,也偷偷跟了出去。
不过这统统都和范晋川没甚么干系,在来的路上,方凤笙便与他大抵的描述了一下泰州本地景象。
“为兄的想跟你说说你方才之举,就算为了探明他们的目标,你也不该与妓子玩耍。须知酒色……”
“这倒也可。”
“这――”
他们手里捧着大印,及很多册子和账目,这些上面记录在泰州县衙统统的家底。包含在职官员数量,房屋及赋税马匹,乃至大牢里的犯人,银库和粮仓存余等等,共三十一大项。
范晋川并不善酒,已经给方凤笙使了无数色彩,可惜凤笙的重视力仿佛都在歌女身上。两人时而接耳说话,时而共饮一杯酒,玩得非常高兴。
热水帕子醒酒茶,两个丫环又想去给范晋川脱鞋,被他挥退了。
凤笙走上前,看了一眼,叫范晋川:“大人,你来看。”
仿佛这里的宴和歌舞就脱不了干系,范晋川很恶感这些,还是方凤笙鄙人面一再拉他,他才收拢了不悦的神情,和胡知县把酒言欢。
这时,榻上才有动静。
……
“是。”
范晋川等人到后,便有县衙的人来驱逐。
胡知县亲身拿着大印来到范晋川身边,他仿佛也喝了很多,脚步漂泊,神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