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帕子醒酒茶,两个丫环又想去给范晋川脱鞋,被他挥退了。
胡知县手捧着大印非常难堪,却也命人领着方凤笙一行人下去了。
方凤笙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持续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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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知县和刘县丞互换一个眼色,更是殷勤劝酒。
“姓范的是个书白痴,倒是那姓方的师爷难缠。我见他来者不拒,还觉得是个酒色之徒,没想到酒色倒是没冲昏他的头。”
“另,京中来了动静, 殿下您也该回京了。”
“你说我们殿下这是如何了?天下美人,尽可挑的, 恰好跟姓方的阿谁女人较上劲儿了。”
刘县丞插言道:“何必如此费事,您在,范大人也在,叮咛人把大印拿来便可。”
“本日范大人醉的不轻,还是明日再说,明日再说。”
宗钺一眼瞪过来, 德财当即不吱声了。
你说这折腾一遍,到底是干甚么呢?!不过这话德旺可不敢说。
过了一会儿,宗钺说:“让赵卓阳盯着,她死的时候往京里递个信。”
再以后是粮仓,实在银也就罢,粮食才是重中之重,除了县衙里的粮仓,另有常平仓里的粮食。这常平仓乃是存储本地县衙每季截留之粮,谷贱时增其贾而籴,谷贵时减贾而粜,如若碰到灾年,也可用来赈灾,非常首要。
“我看殿下约莫是口是心非, 你要真这么传, 等那姓方的女人死的时候再传话,我估计传话的那人约莫是个死,你可千万别害了老赵。”
整整查点了一天,才把其他琐事盘问清楚,接下来就是赋税了,这个东西可急不来,只能等明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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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至一半时,凤笙对禹叔使了个眼色,禹叔便拿着一把尖细的铁器,走上前去。
次日,县衙二堂。
“殿下, 范大人本日分开扬州, 从通扬运河前去泰州。”
挥退两个丫环,她走到床前,说:“子晋兄,你真喝醉了?那我走了?”
把守常平仓的衙役见大人们来了,将仓房翻开,只见仓中密密麻麻放的满是一袋袋粮食。
曾产生过县官离职前夕,把前一季的税粮税银给提早收了,刚到任的县官不晓得,到了收成之时,却面对无银无粮可收的地步。没东西上缴当季粮课如何办?只能先谎报收成不好拖着,或者本身填出来。
范晋川带着方凤笙等人,胡知县则领着六房大小官员书吏。
胡知县的脸一下子白了。
到了次日,还是由方凤笙带着人盘点,银库里的银子数额能和账目上对上,有些纤细的小不对,这些就不消那么叫真了。
“莫非范兄没看出,那胡知县急着想与你交盘分开?”
范晋川端坐在大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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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凤笙手中还捏着酒杯,看了过来:“胡知县仿佛很心急,交代大印之前,诸物、诸事皆须明白件数,不急在一时。”
方凤笙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神采酡红,那歌女非常尽责,没少劝他喝酒。
“这倒也可。”
仿佛这里的宴和歌舞就脱不了干系,范晋川很恶感这些,还是方凤笙鄙人面一再拉他,他才收拢了不悦的神情,和胡知县把酒言欢。
胡知县道:“范知县,本官敬你。”
他伸手去拿,这时一只手挡了过来。
嘴里嚷嚷着叫小七,凤笙在中间看得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