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明显是个很驯良很亲热的人啊。她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比妈妈还要多很多,我几近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喜好叫我丫头,一遍又一遍,眼里是藏不住的慈爱。她总会偷偷摸摸的给我留一些好吃的。像是快化开的糖片,半块饼干,另有电视里告白上的那种泡泡糖,固然干硬得一咬就碎,那也是我小时候能吃上的最别致的零嘴。我不晓得这些东西是如何来的,只是欢乐得共同她偷偷的吃。因为妈妈会讨厌,讨厌姥姥给我的零食,以及姥姥给我的统统,包含那句丫头。姥姥在妈妈的面前,只能堆着拘束的笑容拗口的唤我小语,或者语语,声音和人都仿佛打着颤抖。可即便她的态度再寒微,妈妈的眼神始终没有软下来,一丝都没有。我惊骇那锋利如锋的目光会涉及到我,以是,常常三人在场的时候,我会温馨的躲到不起眼的墙角,冷静的看着刻毒的妈妈如何残暴地对待只会唯唯诺诺的姥姥。
我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将本身蜷成一团埋进她芳香暖和的怀里,恐怕她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分开。她仿佛看出了我的惊骇,以指为梳,一遍遍提我梳理着头发,贴着耳畔轻柔的唱起了儿歌,那是脍炙人丁的《鲁冰花》,“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那是妈妈第一次唱歌,歌声委宛轻柔,缓缓冉冉,落入耳朵流入心底倒是疼得发慌,我用极力量抱紧了她,却还是扛不住那沉甜睡意,垂垂的沉入了黑甜乡。在乎识消逝之前,依罕见冰冷的唇浅浅印在眉心,“对不起,语儿,妈妈对不起你。”有冰冷的液体滴落在她的眼睑,破裂开去,再寻不见。
头好痛,身子好冷,我撑开沉重的眼皮,就对上姥姥忧心忡忡的脸。“妈妈呢?妈妈!妈妈!”不知怎的,甫一睁眼,莫名的惊骇就将内心占得满满铛铛,我不晓得那里来的力量,蓦地坐起,刚欲起家,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只感觉面前一黑,身材便落空了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