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门口是条回廊,出了课堂左拐约五步再左拐便可见镜仙的起居室。独栋的小板屋,靠回廊与课堂相连。小板屋前的回廊较书院门前的宽广很多,回廊上放着一套藤条体例的桌椅,桌上放着一只白瓷壶两只白瓷杯。小板屋有两间房,门窗皆紧闭。镜仙正坐在藤条椅上对着杯子发楞。
喜儿将壶递还苏三,朝苏三吐舌,与苏三相视而笑。
及至苏三到了跟前镜仙才发觉,噔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颊染上一丝红晕。红色的眸不掩密意地直视苏三。
回了课堂,这里倒是出奇的温馨,一则只要十五个门生,实在不算多。二来这些门生无一不是王谢贵族出身,皆讲究涵养,即便扳谈也都是低声絮语,随行的侍从更不消说了。再者,门生春秋整齐不齐却都偏大,最小的喜儿也有九岁了,挨个看去十五六岁的不在少数。
只瞧那教书先生一头银发,红色瞳人,皮肤白??不见红晕,蜜色薄唇,五官精雕细琢。珠白的绸缎深衣,内里罩着一件水黄裹纱双层大袖衫。银发红眸的妖艳气质硬生生由举止神采披上了梨花一枝春带雨的清丽脱俗。实足的美人胚子,怕是不知多少男人恨他不是女儿身。
苏三接过铜壶,点头称谢,然后便告别了。
苏三又问,“也无兄弟姐妹?”
苏三悄声私语,“这教书先生可还合意?”
这回到是轮到苏三惊奇了,看着面带迷惑的喜儿,又看了看那名为镜仙的教书先生。顿时摸不着脑筋。
苏三一时不知到底是何景象,只听镜仙在她耳边哽咽,“幻姑……我终究找到你了……幻姑……幻姑……”
镜仙玄然欲泣,长长的睫毛沾着泪花愈显楚楚动听,望着苏三的眸中尽是密意,蜜唇微动,欲言又止。实足十受了天大委曲的模样。
苏三快步到了喜儿跟前,将软木塞拨下,壶递到喜儿手中。喜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瞥见苏三在看她还不忘笑。
镜仙答道,“独子。”
镜仙点头,“他们连我真正的模样都辨不出的,只当我同凡人一样。”
镜仙这才松开了苏三,双手搭在苏三肩上,满眸密意,欲言又止。
镜仙拭去脸颊的泪,连连点头,“不会认错,不会认错,只要幻姑能辨得出我的模样。”
这镜仙倒也是守商定,下午便像是与苏三素不了解,用心讲课授业。
苏三做活力状,“还笑,呛到了可有你哭的。”
此时苏三方昂首,不料又是一阵心惊。镜仙在讲台上来回走动着,手里固执书用心教读,而那疏松的深衣下鼓蓬蓬地,乌黑的尾巴尖露了出来。看那鼓蓬的模样便知不是一尾,衣摆跟着镜仙的行动而动,时而暴露一尾时而暴露两尾……活脱是狐狸精的模样。苏三打了个寒噤,较之穿越,狐狸精这类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东西已经完整超出她的接管范围了。
闻言镜仙忙折回房间,半晌工夫便回到苏三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带软木塞子的椭圆型扁平铜壶,周身打量只要壶底刻了一个鸾字。铜壶虽是简练,看着倒是憨态可掬,壶身摆布两边有两个穿绳的耳孔,行路带着也是非常便利。镜仙双手将铜壶递予苏三,“这壶是从门生那边充公的,之前是那门生装酒的,我洗濯了很多次,现在已经没有酒气了。瓷杯瓷碗端着怕是没这铜壶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