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同馆?”李慕儿猎奇问道,“会同馆是接待各处夷使及王府公差的,你带我们来这儿做甚么?”
“我非儿戏,”李慕儿转向朱祐樘,微仰着头问道,“喂,你说,我能帮你搞定这事儿,你信不信我?”
李慕儿忙弱弱道:“小的是里麻司的梅诺麻卡。我们土司在上京途中病倒了。小的不是成心冲犯大人,还望大人行个便利,让小的畴昔用膳。”
“嗯,”朱祐樘的手缓缓收回,“你说。”
李慕儿摆了摆手,挑眉又问:“那么,你不肯给?”
马骢反应敏捷地上前为她拍背,朱祐樘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
朱祐樘指了指门口驱逐的官差,“你可看到他们手上的礼品?”
“也并非全然不肯,”朱祐樘抿了口茶水,“只是他们一定都需求。”
马骢怕他又要肇事上身,劝戒道:“不是不信,可朝廷之事不成儿戏。”
“不骗你,我真的信。”朱祐樘一声轻笑,“朝廷众臣陈腐,大多讲原则守端方。这些使臣没出错违法,他们何如不得。而你就分歧了……”
而后几日,李慕儿暗里偷着察看这满剌哈只。此人就是个莽汉,行事放肆,在欢迎使臣的京都官员面前还算收敛。而暗里里,迤西同僚面前,全部儿就一大尾巴狼,恨不得学螃蟹横着走。
他一走,李慕儿便挪到隔壁桌找一个正点头轻叹的汉人问道:“小的见地陋劣,不知这恶霸是哪个府上的?”
至于其他几派的态度,她也大抵有了个体味,正策画着如何跟朱祐樘通个气儿,打算下一步行动,朱祐樘便不请自来。
朱祐樘端庄答复:“我信。”
找了个二楼靠窗位置坐下。
使臣之间有本就相互熟谙的,有初度进京倍感新奇的,有讲汉语的,有讲着各族方言的,欢声笑语不断,相互酬酢不竭。但也有分歧群的,比如现在与李慕儿撞个满怀的这位。
翌日,李慕儿身穿对襟园领上衣,腰佩弯刀和筒帕,头上高高包着缀有花边图案和彩色小绒珠的包头布,带着几个四夷馆找来的本地人,乔装打扮来到了会同馆。
“本来是里麻司阿谁穷处所的,怪不得如此小家子气。”他与身边世人大笑道,“来来来,入京了能吃口饱饭,大师从速让个饭碗,免得饿晕了这小子。”
李慕儿抱肩不满地问:“如何,你们不信赖我吗?”
李慕儿瞄了一眼,“瞥见了,这些东西不过是本地特产罢了。他们既是上京讨要犒赏,必然不会露财。”
“满,剌,哈,只?”李慕儿咀嚼着这个名字,脑筋缓慢地转着,“很好,不怕你放肆,就怕拿不到你的软肋呢……”
李慕儿听不出这话是褒是贬,两手撑在桌上边站起来边道:“少说这些废话,你们两个到时候记得共同我就成了,我要去好好会会他们。”
“你?”朱祐樘和马骢皆不成思议地瞪眼。
“咦,你如何来了?不过你来得恰好,我有话同你说。”李慕儿望了眼门口,这厮竟是孤身一人乔装而来。
李慕儿不理睬他,上桌后顾自用饭。他还是一副放肆模样,用心放话给她听:“这会馆的炊事哪是给人吃的!走,我们出去好吃好喝。”
“嗯,”朱祐樘对劲,“最后一群人是永昌府的。永昌、腾越之间,沃野千里,节制缅甸,乃多数会也。那边的百姓善制金、银、铜、铁、象牙、宝石、料绿、竹器、布之属,皆甲于他处。我不增加他们的税收,叫他们自给自足,还为他们铺路生长边疆对外商贸,已是仁至义尽。这些官员前来朝贡的东西却越来越少,讨要回赐倒一次比一次主动,这是虎视眈眈盯着朕的国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