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骢适时撞了撞李慕儿胳膊。
“好!妹子,干了!”钱福干杯饮尽,又思忖了一下道,“若不是当日皇上看得起我,叫我一同阅卷,我哪有机遇应这声兄长?来来来,莹中,我俩敬一敬皇上才对!”
呵,本来是一分钱难倒豪杰汉!
李慕儿照办。
过了半晌,才平复了不知从何而生的严峻情感,平静道:“你晓得我先生,对不对?你叫兄长来阅卷,是因为你感觉他会为我说话,对不对?”
“恰是,”钱福持续说:“当日殿上读女学士文章,便感觉此中铺陈伎俩,用词风俗,都与臣有些类似。倒像是……”
李慕儿还没问甚么,朱祐樘便已接过话,“是不是感觉,你们的文风有些相像?”
“给皇上存候。”二人从速施礼。
说得李慕儿也不美意义,过来给大师都斟上酒,举杯相敬,“莹中感激各位当日恩典,却无觉得报,只好先干为敬。”
朱祐樘和马骢担忧地看着李慕儿。她脸上虽挂着笑,眼睛却直直盯着杯中酒,垂垂出现水雾。
“我真是驰念他……”
“驰念嬷嬷,驰念小柯……”
钱福几句话只讲了个大抵,李慕儿却一字一句细细回味着。
钱福忙回礼,“下官不敢。女学士才高八斗,钱福早想一叙。”
“我也喝多了。你说的话,我没有闻声。”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客气,中间的人都成了安排。兴王天然不爽,敲敲身侧的桌子道:“当日在乾清宫,我们都有份帮你,如何你只记取钱福,忘了小爷吗?”
“驰念父亲,驰念娘亲,驰念骢哥哥……”
钱福想了想,又饮一杯,方道:“见是没见过。不过,倒有一事,我也感觉奇特。”
朱祐樘勾着半边唇角,打圆场道:“这有何难?银耳,传朕口谕去找萧敬,便说今儿个午膳设在雍肃殿院中,小菜便可,只这酒不准少。”
来人一个是与她见面三分吵的兴王;一个正冲她宠溺地笑,是马骢;而最后一个竟是独一一面之缘却分外投缘的状元郎钱福。
银耳领命而去。
“银耳,姐姐今儿个欢畅!”
门俄然被悄悄推开,李慕儿敛起独一的神识,震惊地望着来人。
“你何必费经心机留我在你身边?”
“你放我走,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
“你还想谁?”
朱祐樘号召大师都坐下,李慕儿立即坐到上座,其他几人却迟迟不肯退席。
“我兄长是金科状元!我是皇上钦封的女学士!”
他老是循循善诱,耐烦教诲她不要功课做着做着就翻墙出去玩耍;他老是装神弄鬼,在房间里静坐说甚么体认本心;他老是两袖清风,却大咧咧地叫她去为他讨口酒喝;他老是拒人千里,从不奉告任何人姓甚名谁从那里来;他却又视她为女,做完功课就将她背在背上满院子跑……
“我现在好悔怨,我喝多了,我想毁约。”
“不错,臣幼时去私塾上学,曾路遇高人指教,厥后就拜于他门放学习。可我这恩师是个爱好云游天下的,几年后不告而别。三年前,他却又呈现在了我家门口,我能金榜落款,说来满是他的功绩。”
她虽喝得慢,银耳还是怕她喝多,就过来劝,这不劝还好,一劝倒引得她耍起了酒疯。
“那小老头儿真是无能哈!桃李满天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