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想想,李慕儿仿佛向来没和这个一起当差奉侍皇上的大宫女说过一句端庄话,倒是劳她给送了好几日的汤。
朱祐樘又道:“如此此后便莫要再提选妃之事,朕与皇后磨难伉俪,宜室宜家。后宫如何乃朕的家事,家国天下,于朕而言,家字在前,若欺朕家人,朕定不轻饶。”
想起那碗汤,李慕儿仓促走到郑弓足面前,与她拱手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了。”
李慕儿却并不轻松。
状元郎笑道:“微臣本日有耳福了。”
刘健拱手说道:“皇上向来爱好乐曲,只要不迟误闲事,偶时消遣无甚不成。”
挥笔点墨,俄顷立就。
公然,刘健出列,思考半晌,便道:“吾皇贤明,为臣子者当鞠躬尽瘁!我等在前朝保国安民,尔即是后廷守宫平内,方得国之大兴。本日便以守宫论为题,限时成篇。”
郑弓足便将她带到了司膳房。
“姐姐没叫错。”
朱祐樘心生一计,叫过萧敬私语几句,萧敬吃紧出了殿,斯须又仓促而回,只是手中多了一把琴。
李慕儿默念题目,心有所思,却提笔忘字。
两个女官走开,郑弓足用手巾握住沙锅柄,将汤倒入碗中递给李慕儿。李慕儿笑着接过,感觉烫手,便呼着放到了一边桌上,转头奸刁地朝郑弓足眯眯眼。又呼了几下,李慕儿才悄悄嘬了一口,对郑弓足道:“姐姐妙技术,趁热喝更甘旨呢。”
她神采惨白,唇色发青,汗珠垂垂浸出,双腿开端颤抖,右手使了全劲握住笔,才不至于混乱了笔迹。
又将碗递给郑弓足,恳求道:“姐姐再给倒一些,今后怕是喝不到了。”
郑弓足转头望了望身后尚食局,说:“皇上没有叮咛本日不消做,我便已经炖着了。”
从刚才落座,她就感觉腹中不适,落笔以后,更是开端渐渐痛起来。
连老是同她吵嘴的兴王,现在也蹙了眉头。
李慕儿紧皱的眉眼,缓缓伸展。
别人道这琴音是消遣,可现在对她而言,却如流水击石,如轻风拂叶,如清泉入口,如指绕青丝。
郑弓足深深望了她一眼,又给盛了一碗,说:“把稳一会儿测验时要出恭。”
旬日工夫转眼即逝,商定的日子终究到来了。
幸亏,不过喝口茶的时候,李慕儿便沉稳落笔。三人见她奋笔疾书,行云流水不易一字,才略微松了口气。
郑弓足并没有因为她的俄然搭讪而惊奇,面无神采道:“不敢。我只是服从皇上叮咛罢了。”
郑弓足看她津津有味地喝着,淡淡笑了笑,问道:“你多大了?”
李慕儿乐:“我家中无兄弟姊妹,父亲膝下只我一个,姐姐当真没叫错!”
朱祐樘他们天然看出来不对劲,可谁也不晓得她是如何了,谁也不敢现在去打搅她,只能在旁干焦急。
李慕儿起家道是,请朱祐樘出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