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儿昂首。
终究,几人走到了李慕儿面前;终究,这场腻歪的戏总算演完了,李慕儿眯起双眼,只等宣判。
这一边,皇后施礼恭送后,回身道:“本日不教你说出实话,本宫就白掌这后宫凤印了。德延,给本宫打。”
“皇后在想甚么呢?”朱祐樘边行边讲,“之前去往陕西,路途艰险,曾遭刺客埋伏。”
朱祐樘拍拍皇后的手背,浅含笑道:“自是不会。”
光影班驳,轻风拂面,永巷中,帝后相对而视,宫人们低头敛笑,旖旎了整片春光。
紧接着身边宫人皆拜倒跪迎,三呼万岁。
李慕儿如是想着,想着,俄然想到闲事,忙与银耳道:“你快去找一趟萧公公,就说我伤养好了,该他们实施承诺了。”
太后这才看了眼她,道:“倒是个有骨气的,那就好办了。你既被关到永巷,就该晓得,甚么事不该做,甚么人不该帮。”
“她为救我受了重伤,朕不奉告皇后,是怕皇后担忧。她本是宫外百姓,可拯救之恩不得不报,便带回宫中养伤。”朱祐樘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现在提及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甚么?”皇后本也算平静,闻言却气冲冲起来,“说话如此尊卑不分,难不成你是皇上从宫外带出去的?!”
李慕儿无法地说:“皇后,小的所说千真万确,您为何不信?可否请来皇上相问,皇上自有解释。”
“好,公公交代过的,我这就去。”银耳说着跑开了。
“太后说的是。可太前面前,皇后当收敛才是。”
“既识不得,就都给哀家打!”太后轻飘飘发话,“哀家约了皇后赏花,这里便交给你们了。”
朱祐樘愣住脚步,等皇后走至他身前,两人恍若无人地相拥在一起,而后分开,双手紧握徐步而行,几个小行动做得如此天然,李慕儿想那德延寺人倒是说的实话,这对幼年伉俪果然是伉俪情深,如何看都像是一场好戏,她为鱼肉,报酬刀俎。
念及此处,她俄然福灵心至,莫非这统统不过是天子的诡计?
“哟,如何,你这婢子也想上宫后苑赏赏?”李慕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劈面一阴恻恻的声音就传到了她的耳中,不知是哪个失势内监,竟然赶在主子面前开口。再看这俩主子,可真真是宫中的大主子。
“奴服从!”那寺人德延像是得了个大便宜,上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李慕儿嘴角顿时浸出鲜血。
皇后闻言倒是神采稍霁,不幸李慕儿两颊已被扇得红肿,狼狈不堪,她实在气急,口齿不清道,“皇后就算把我打死又有何用?且非论我是否有罪,即便有也只听皇上发落。皇后管的是后宫,我非后宫之人,皇后不怕皇上见怪吗?”
唯有地上伏着的李慕儿,和她身边一向不安打量着她的银耳,格外高耸。
“皇后体贴则乱,”朱祐樘展展双臂,又拉过她同业,“你每日与朕同寝,有无伤着,你会不知?”
一旁宫女们纷繁伸谢,李慕儿和银耳将她们又扶回房中,这才拜别。
“不要!”她从恶梦中惊醒,当即下床去寻银耳。
“小的说的是实话,皇后如果不信,大可找皇上对证。”李慕儿想还手,可浑身内力早已不复存在,哪儿另有当年的好技艺能够自保。
银耳答复:“那是琼苑西门,通往宫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