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耳……”
钱福鼻尖泛酸,大手一伸将她揽入了怀,像个称职的长辈普通,边抚着她的脑袋,边安抚道:“银耳,这不是你的错。莹中一向在找你,她向来都没有怪过你啊!”
钱福——这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现在却已似风烛残年,脸颊深深地凹下去,长须挡住了出口成章的那张口。
银耳是我们三个心中永久的牵绊,现在,我们都能够放心了。而为夫既已了偶然事,也该出发来寻娘子了。
酒菜之上,钱福借着酒意,提出要见一见那位名扬千里的新夫人。
实在,为夫才不介怀有无子嗣,为夫才不但愿有人插手你我的豪情。为夫固然金榜高中,却不过是个翰林院修撰。现在辞了官,更是一介凡夫俗子,既无万贯家财,又无潘安之貌,而娘子却能许我平生,与我举案齐眉,比翼成双,为夫感激不尽,无觉得报。
直到晨光将近时,门终究被悄悄翻开,有个娇小的身影窜了出来,灵巧地坐在了他的身边。只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钱福红了眼眶。
“咳……”又捂嘴闷声咳了几下,他才执起笔来,在纸上用非常都雅的字体写道:
他在后门口睡过了夜。
“那就好。”钱福双手握紧成拳,又松开,再握紧,终究忍不住问道,“银耳,你为甚么不返来找我们?”
钱福沉吟半晌,终答道:“好,你过得幸运,她就好。”
而后二话不说,清算行装前去扬州。
黄土之下,不过一碑一棺相隔,存亡迟早,相逢之日,想来不远矣……
他虽唤着“娘子”,眼睛却并不看她。钱福再看这盐商,便感觉他虽也算得上仪表堂堂,年青有为,却未免过分铜臭!因而他和顺接过绫帕,当即题道:“淡罗衫子淡罗裙,淡扫娥眉淡点唇。可惜一身都是淡,如何嫁了卖盐人?”
“那银耳就没有甚么遗憾了……”擦擦眼泪,银耳呼了口气,站起家来。
直到她看到了钱福。
“咳咳……”写到这里,执笔情面感浮动,不由停下了手上的行动。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有人上门向他请教书法,为了奉迎他,除了带上一壶美酒,不免还要找些他感兴趣的话题。
那是他们统统人都心疼着的银耳啊!
这几年来,为夫一人苟活活着,活得过分孤傲,承诺你的好好糊口,也算没有孤负了。上天不负为夫,月前有医者奉告我光阴无多,想到不久便可与娘子团聚,为夫只感觉欢乐罢了。
“咳咳……”春日的杨柳絮,即便到了夜里,还是无孔不上天在空中飞扬着,惹得人鼻下又泛痒。微小的烛光时不时摇摆出都雅的形状,倒映出案旁一其中年男人的身影。他看起来文文弱弱,却有股说不出的儒雅气质。
说话间,府内俄然传来动静,钱福听得细心,是那盐商焦心肠在寻银耳。听他的语气,不似活力,更像是体贴。
到了扬州,四周探听,才晓得这位斑斓才子已经从良,嫁给了一个盐商。钱福又去拜访盐商,盐商早有耳闻状元郎钱福的才名,非常看重,立即设席接待。
本日晨间的时候,邻户的小子又来找为夫做学问,为夫本想偷个懒,不肯与他普通计算。谁晓得啊,他竟搬出娘子你来压我。为夫细细一想,若娘子在此,必然也是要骂为夫吝啬的。谁叫我家娘子,是青岩镇出了名的菩萨心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