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暖香坞里世人一怔,宋蓉蓉便垂下头去,稠密的刘海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色。
凌嫣只比凌妙小了几个月,也已经十四岁了,身条发育的很好。明天出门,本就是经心肠打扮过了,脱去外边大红色的大氅,里边也是一袭粉色缕金绣梅花的锦缎长裙,衣衿袖口以及裙摆处绣了怒放的红梅,层层叠叠,繁复富丽,夺人眼目。她生得面如芙蓉,美丽敬爱,微微垂首间只暴露了乌黑的额头和尖尖俏俏的小下巴,稠密的睫毛更是羽扇般遮住了眼睛。
现在见宋蓉蓉竟敢伸手摸她,立即大怒,想也没想,就推了宋蓉蓉一把,怒道:“谁跟你是我们府了?你一个来打秋风的败落户,有甚么资格跟我说我们?”
“这是谁家的姨娘来了不成?”
方才那女孩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武定侯府的女人真是成心机,将人家的客气话当真也就罢了,还甚么公子谬赞的,当本身是甚么人了?青楼歌姬乐伎么?
她口中的天骄,乃是虎威将军傅杰之女,现在跟着父亲驻守西北。传闻,是个上马能杀敌的女将呢。
宋蓉蓉是与凌妙一起来的,岑媛调侃宋蓉蓉,凌妙脸上只怕也不多数雅。
凌嫣的确要被这安抚呕出了一口血,毕竟城府还是浅了些,只勉强笑了一下,毕竟难掩肝火,忿忿然坐在了一旁。
模糊约约,凌嫣便闻声了一句。
要说宋蓉蓉在武定侯府受宠,最妒忌的人既不是凌妙,也不是两房的几个庶出蜜斯,而是这凌嫣。
琴声婉转,美人如玉,特别这斑斓的少女还是这顶级的寒暄圈子里未曾见过的新面孔,立即便有几位公子蜜斯围了过来。
心中大感对劲,凌嫣嘴角翘了起来。只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来操琴。
“韩家蜜斯就是心直口快,凌蜜斯不要放在心上。”方才拍掌的少年最是怜香惜玉,见不得女孩儿抽泣哀伤,赶紧安抚道。
岑媛拨了拨的额前碎发,才想起来凌妙来,颇感惭愧,忙拉住凌妙的手报歉:“阿妙,对不住,我不是用心的!”
“必然是好的。”那女孩儿笑吟吟道。
那芋头便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听那女孩儿说得客气,凌嫣非常得意,嘴里谦逊:“先生们说我的琴一贯只是过得去罢了,不敢献丑呢。”
楚萱华天然晓得兄长前几天一向在武定侯府出诊,闻言忙问:“莫非我哥哥前几日是去给你看病了么?是这甚么宋女人害你的?”
三天捕鱼两天晒网,字认得几个,书画上更是细致,独一能拿脱手的,也就是琴了。
凌嫣见另一侧也有两个女孩子执笔在画着甚么,几位华服少年围在书案中间看边点头,顿时涌起了攀比之心,也不再客气,解下了身上的大氅,顺手交给暖香坞里奉侍的丫环,提起裙摆转到琴架前,施施然落座。纤长的手指一拂,琴弦叮咚作响,立时便有人朝着她看来。
武定侯府里的女孩儿,不管嫡出还是庶出,面貌都非常出众。老韩氏和凌颂对这些女孩儿也很有希冀,是以家里也请了女先生,专门教诲她们读书识字,琴棋书画的。
只不过,她这一番做派看在世人眼中,是否会顾恤她,就又当别论了。
“我就是这个脾气,又如何了?”岑媛大喇喇道,“要不说呢,还是天骄与我性子相投些。若不是我娘拦着,我早就去西北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