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朱氏扶着桌沿的身子有些不稳,接二连三的事情叫她现在心潮翻涌的短长,“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桐叶侧身回看了一眼,迷惑不解地走去了中间的案几。
宁茴的听力不错,再加上另有个青青草原,她把刚才裴朱氏和显国公的说话听了个实足十。
青青草原嘘了一声, “你听。”
显国公没有实缺,担着个浮名萧洒安闲,比来因为莲姨娘他略收敛了心机,只是时候一长又感觉有些有趣了, 出门一趟豪杰救美又带了个女人返来讲是要做贴身丫环使, 特地带过来给裴朱氏这个当家夫人过过眼走个明路。
裴朱氏盯紧了他,俄然有些泄气,她扶着桌沿,自嘲地扯着嘴笑了笑。
宁茴道了声好,拎着裙摆就出去了。
青丹青苗一闻声他的声音刹时紧绷着身子,不约而同地严阵以待,待到宁茴点了点头走远了才完整放松了下来。
宁茴侧头看了她一眼,身边的人长睫轻颤,倒是沁出了泪来,顺着容色寡淡的脸颊凝鄙人颌,颤落在大袖衫的荷叶绣纹上,洇湿了点点,色彩稍深了些,细细瞧去在素净的衣袖上便有了些隐晦的相差。
裴朱氏满心凄凄,撑着身子转去小佛堂。
裴朱氏呵了一声,“这么说我还得感激老爷你了?”
裴昕撅了撅嘴,“再长大些也还是你mm。”
裴昕和裴都两人对看一眼又原路返回,桐枝站在门口听到里头裴朱氏哑着嗓子的惊呼声面不改色。
她说了一句又一心一眼盯着佛像去了,宁茴和这个名义上的婆婆不熟,听她如许说天然是应好,若非裴老夫人特地叫榕春送她过来,她也不想干待在这儿的。
宁茴收好佛经放回到香案上,她走至小佛堂门口,罗裙下方抬一脚就闻声里头又传来声音。
裴昕没想到裴朱氏有一天会叫人将他们堵在内里,皱眉道:“是有甚么事儿?”
里间没了人,裴朱氏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苦笑不止。
裴朱氏闻言跌坐在地,满脸木然,说不清内心到底是个甚么滋味儿,“秦州秦州,他毕竟还是查到了。”夜夜展转反侧不得安眠,日日佛堂香案,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更甚者厥后裴朱氏死了,还没过甚七就把外头女人生的孩子抱了返来披麻带孝,要两个孩子跪在灵堂冲着棺材里的人喊母亲,女主是怒不成遏,要不是裴都拦着,真是恨不得要他当场归天一道随裴朱氏下去才好。
宁茴赶紧端方了身子捧着佛经,叫了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