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力德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大虎哥啊,大虎哥——”
“亲上加亲,我女人给你儿子当媳妇,就这么定了。”
“哎!”
但葛殿武却调集采伐队员,在大俱乐部里开会,他要提进步山采伐,多为国度进献木料。
苏力德涕泗横流。
窦大虎跟葛殿武告假,说:“你们先去个十天八天的,我老婆就要生孩子,青山才三岁,家里没人照顾不可,如果我老婆分娩,连个报信的都没有,以是我晚去几天。”
“咋的,你还想打我?”葛殿武不甘逞强,也往前凑,“我奉告你窦大虎,少跟我费唾沫,明天一早乖乖跟我上山砍木,不然我可跟你不客气!”
这天是个月圆之夜。固然气温零下37度,滴水成冰,但洁白的月光仍像水银般倾斜下来,把山川、丛林照彻得剪影般梦幻。
“你他妈嚎啥,老子还没死呢!”
苏力德说:“苏强快三岁了,懂事了,他能看着他mm,只要俩孩子不把家给我点着,我就放心。”
“你他妈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没有点人味?”窦大虎急眼了,撸胳膊挽袖子凑上前去。
葛殿武也站起来,在他胸脯上搥了一拳,说:“咋的,娘们似的,还记仇了。”
苏力德见一对老朋友又杠上了,赶紧劝讲解:“大虎你别火啊,他不是阿谁意义。”
窦大虎见他端着白酒过来,没等他坐下,就一扬脖子,将茶缸里的白酒干掉,站起来排闼出去了。
想起女儿,贰内心就会涌出一股酸涩、温热的液体,使这个比岩石还粗粝的男人,一下子变得柔嫩、温情起来。
“老火烧”位于“白刀山”东南,离场部30多里,再往东就是边疆线了。
“谁他妈捐躯谁捐躯,老子就不捐躯,咋地,你还能拿绳索把我捆到‘老火烧’去!”
“葛殿武,你他妈不是人!你这么急着去‘老火烧’,小鬼催命啊,急着投胎啊!”窦大虎怒了,口不择言地骂道。
砍木队干劲冲天,砍伐速率很快。
上个礼拜,林场捎信过来,说边秀珍又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七斤半。边秀珍请他放心,说苏力德媳妇和女大夫把她照顾得很好。为了让她平静坐月子,苏力德媳妇把调皮的窦青山接到她家住了。
惊骇后的苏力德嚎啕大哭。
酒劲儿上来了。他感受浑身炎热,嗓子火烧火燎。他抓起一把冷雪,塞进嘴里。
当时女大夫有些游移,时令已经进入夏季,内里冷得能冻掉下巴,门路上结满了冰,走路打滑摔跟头,让她每天迟早两次去照顾妊妇,她还向来没做过。
“苏力德,你别在这和稀泥,”葛殿武白他一眼,不满地说,“谁家没困难?他媳妇将近生了?我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呢,她另有两个月,也要生了。国度扶植这么需求木料,我们林业工人就不能降服困难,多做点捐躯?”
他没瞥见窦大虎的身影。
老二。
边秀珍让他给老二起个名字。
豪杰不吃面前亏,他要从速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苏力德媳妇说:“大哥你就放心进山吧,嫂子这边我照顾着,不会有啥事的。”
林场的人都晓得,葛殿武是驰名的黑脸包公,事情特别当真,履行规律非常严格,他不给假。
原木吼怒着从他头顶砸畴昔,转刹时滑向山底。
窦大虎俄然眼眶发热,他想起大孩子小雪。唉,如果她不被老虎吃掉,现在已经6岁,早就会叫爸爸,都能给我去供销社打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