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贺桢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来,夺过她的手指,皱眉道,“怎的这么不谨慎?好端端的手就给扎痛了。”
贺桢苦苦等待在南宫门前的模样,实在有些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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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里,是谢均垂动手臂,苗条手指在背后渐渐弄着佛珠子。日光斜照,落着灰尘的窗棂微微发亮,空中有星点灰尘在起伏。
“何必这么说?”谢均眸光微动,此中深意模糊,若海波下藏着日月。他拂一拂袖,道“贺中散家中,有些风趣的小玩意儿,外头少见,希奇古怪得很,让人忍不住想探查一二。”
——燕王妃与燕王结婚前,那是早就看对了眼,郎才女貌、一双璧人。当时候的燕王还没甚么名誉;处在风口浪尖的,则是太子的三弟,晋王李衡知。
但见画轴上停着一只鹰,翅膀将展未展,目光锋利,盯视着远方的草原,大片大片的留白显得画轴极其庄严空旷。这鹰栩栩如生,极有王者之风;然画技虽佳,这副画作却不算最上品,离“冷傲”也差得很。
“那么……”谢君深思一会儿,道,“就明日吧。”
“谢相爷嘉奖。”贺桢仰开端,露解缆自内心的笑。他虽狷介,但能得人赏识,倒是极欢畅的。更何况,谢均申明极佳,得他一句夸奖,堪比别人十句。不自发间,贺桢望向谢均的神采,便也带上了同窗间常有的崇慕。
“我晓得了。”她如许说着,回身拜别。
“天然是便利的。”贺桢愈发彬彬有礼,“谢大人这边请。”
秦檀向谢均伸谢, 这一回, 是至心实意地感激:“谢过相爷。”
“这……这、好。”贺桢惊奇了一下,迷惑谢均为何来得这么急。但对方乃是当朝宰辅,贺桢不疑有他,道,“某定会出门相迎。”
怜香院中,方素怜正在调配玉颜香肌膏。听闻贺桢来了,她放动手中的小秤,外出驱逐。
“甚么礼品?”秦檀微奇。
贺桢听着,有了一分失落。
谢均点头,与贺桢告别。临拜别时,谢均对贺桢道:“贺中散,我出来时,听人说贺夫人已单独归去了,你不必等了。”
贺桢左等右等,等不到秦檀,含着微薄肝火回了家中。果不其然,飞雁居中灯火晃晃,秦檀早已回家了。想到本身在南宫门前苦苦等待,贺桢顿时就气从心起。
本日是待客,以是她穿得沉稳了些,挑的是老成的灰鼠色,上头浮着蝶戏水并缠枝莲的暗纹,胸坎儿里系了条月白的帕巾;手臂悬三幅镶边袖子、白藕也似的腕上挂一对银镯,叮咚作响。这身打扮繁华且端庄,使得她像个老成的妇人。
不知为何,贺桢的心底有了些微的懊丧。
“恭送太子殿下。”
两人到了宫女来往的门路前,妃嫔的朱红宫墙已清楚可见。谢均远远地停下来,对秦檀道:“贺夫人,某只能送到这里。再往前,便是陛下的内宫,某是不该靠近的。”
她低下头,发明那“礼品”倒是一本戏谱,崭极新的模样,明显是刚从书铺里头买来的,书封上写了“长生殿”几个大字,乃是报告唐明皇与杨贵妃如何恩爱无端的折子。略一翻看,便见着甚么“朕与卿尽此生偕老”;甚么“百年今后,世世永为佳耦。神明鉴护者!谁是盟证?”,好不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