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谢均咳了咳,别开视野,道:“……我晓得你是美意。”

外头的春季风雨声被阻绝了,谢均温馨下来,渐渐扒开桌案上的册本,暴露一副女子画卷来。那画卷上的美人儿面貌稠艳旖旎,恰是秦檀。

目睹此事断了线索,查不出个以是然来,燕王只能把统统肝火倾泻在跪地的小厮身上。他狠狠踹了一脚那小厮,怒道:“你真是好大的胆量!来人,把他拉出去,该如何罚,就如何罚!”

燕王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 严肃刚毅的脸沉的可骇,似在酝酿一场风雨。王妃站在燕王身侧, 面泛纸色,嫩葱样的细细手指紧紧抠动手帕的一角,几要将那张手帕扯坏了。

宝蟾也替王妃委曲,道:“我们娘娘,既要管好这个王府,又要让恭贵妃对劲,还得做一个不沾俗尘、仙女儿似的人物,好让王爷欢畅;这本就不易了,现在周女人闹这么一出,恐怕王爷又要见怪娘娘管不好中馈了!”

谢均与秦檀走出门外时,他还是那副沉寂的面庞,好似统统风雨都与他无关似。

但见秦檀蓦地扭过甚,恶狠狠瞪一眼那丫头,怒道:“青桑,闭嘴,哪有你插嘴的份!”

燕王府里乱哄哄闹了好一阵子, 终究归于安静。秦檀和谢均,都被下人请到了听春阁中。

谢均听了,略略沉吟一阵,道:“不成。不能让太子晓得这件事。”

谢府虽大,但却没甚么人气,有些空落落的。谢均的父母前后病逝,姐姐又出嫁,他不是个喜热烈的人,这府中便日渐冷僻了下来。他一旦去了东宫或是朝中,府中便是完整的沉寂。

“要我说啊……”秦檀抬高了嗓音,道,“换做我,就另找个机会经验她,免得给王妃娘娘惹事。”

“这事儿恐怕无解了。”秦檀道,“王妃与燕王的嫌隙,来源于太子与燕王间的不睦。甚么时候两位皇子冰释前嫌了,甚么时候,王妃与燕王也能重归旧好。”

“胡说八道甚么呢。”谢均拿眼底瞧着谢荣。他虽语气还是暖和的,可瞧着谢荣的眼神却不如何好,“谢荣,是不是我太宠你了,让你胆敢说出这等妄言妄言了?”

谢荣内心嘀咕:完了,说的可不是贺秦氏么?

说罢,她便步入了伞下。

一旁的谢荣见了,晓得此事是瞒不过王妃的,赶紧上去替自家主子说好话:“王妃娘娘,都怪那周娴嘴不洁净,想要勾引相爷也就罢了,还一上来就唾骂您!您但是上了名谱的王妃,那周娴犯的是口舌大罪,该当被杀头的!相爷他恭敬您,只要了那周娴的嗓子,这多仁慈呐!”

谢均听了,不由抬起了头,朝秦檀投去探查目光;谢荣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在暗恨着秦檀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

就算要罚周娴,也要看看燕王的面子再行事啊!

“哦?”燕王有些思疑,“贺夫人,当真如此?”

这么一说,贺秦氏不肯给谢均作证,也是人之常情。本就是仇家,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

王妃这才认识到,秦檀也一向待在屋里。方才她情感冲动,忘了另有个外人在,几乎说出肇事的话来。因而,王妃当即变了话头:“周娴心术不正、攀附权贵,我又岂能不晓得?阿均,你觉得独独你聪明,偏姐姐不晓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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