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均的话,如同一道轰隆,落进秦檀的脑海。
姑姑恭贵妃的宫女,穿的一应满是嫩绿;本日来的贺夫人,身边两个丫环也赶巧穿了嫩绿。如此一来,周娴根本分辨不出朝她丢纸团的人是谁。
谢均望着枝叶,目光欣然。
瞧见自家主子虽软了脚,还不忘埋汰一句夫君,两个丫环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
一旁的周娴听了,暴露浅浅的笑容来,打量着秦檀的眼神,有一分志在必得的高傲,浑然不见燕王面前的娇软荏弱。
谢均已走出好久了。
恭贵妃不言不语,还是朝向佛堂,将屈膝施礼的秦檀晾着。贵妃身侧,站着一个年青女子,乃是好久不见的周娴。她趁着贵妃不重视,偷偷看秦檀,目光有些幸灾乐祸。
所谓椒房,即皇后之寓所也。古有张嫣、阿娇,居于椒房殿中;常常君王临幸,便谓之“独宠椒房”。这恭贵妃的宫宇,亦沾了个意味多子多福、雨露恩丰的“椒”字,名为“椒越宫”,足见其圣眷稠密。
这会儿,秦檀的脚已酸软非常,但她愣是没暴露一丝弱态,还是笑得安闲。
谢均打量秦檀,道:“贺夫人,为何迩来,你对我姐姐如此殷勤?”
这一回,谢均清楚地看到了她的面庞。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望能于锦鸾斋中相会,虽只要半晌数句之言,亦心对劲足。护卿闺誉,阅后即焚,燕。”
话语间,有一丝微微对劲。
现在想来,秦家那几个老匹夫说的倒是实话——这贺秦氏确切生的实在美艳风骚,人间少有:雪肤乌发、月眉菱唇不说,最妙的是一双眼,潋滟生光,瞧着新鲜清楚,一转一动皆像是含情带笑。都城人都说甚么“殷家姊妹,容才双绝”,现在看来,太子妃殷流珠这第一美人的名号也许名不副实,让给贺秦氏也无妨。
“姐姐……”他喃喃念着。
过了第一进的殿宇,就到了贵妃所住的锦鸾斋。层叠珠帘背面,设了一座小佛堂,金灿灿的佛身矗在小佛堂里头,恭贵妃娘娘正双手合十,在佛像前闭目默念着甚么。她戴了只錾花玳瑁的甲套,尾指轻扬起,暴露的腕部肌肤如一截玉笋芽。
性感喵子在线防盗 仅凭这句话,她就晓得, 谢均不喜本身。
谢均拨着数珠的手指微微一停。他道:“姐姐, 阿均不是这个意义。”
“谢大人,有话言,‘东风满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正学先生亦有言,‘所交在贤德,不论富与贫’,我虽无诰命,但与燕王妃兴趣相投,结为朋友,又有何不当?”秦檀答得不慌不忙。
“贺夫人,你也晓得,本宫惦记陛下龙体安康,日日都要抄经念佛。”恭贵妃慢条斯理地说着话,道,“前几日,一名得道高僧奉告本宫,贺夫人你乃是个有佛缘之人,如果让你抄一遍般若法华经,那福缘定然会惠及四方,指不准,比本宫抄经要管用多了。”
恭贵妃闻言,一愣,声音变了调:“你如何晓得!”
谢盈是燕王之妻,谢均倒是太子伴读。如此一来,燕王要如何信赖本身的枕边人?纵使王妃曾与燕王嘉话频传、大家奖饰,但再纯真的青梅竹马之情,也抵不过燕王的猜忌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