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足说道:“我可不要那淫妇认甚么哥哥、姐姐的。她要认人家的男人,又来献小殷勤,真有手腕儿。我老娘眼里是放不下砂子的人,肯叫你在我跟前弃了鬼儿去?”说着,把西门庆拉了起来,又一把扯开他的裤子,摸了一把软软的,问道:“你实说,与那淫妇弄了几遭?”
西门庆答道:“出事了。”
西门庆传闻,晓得瓶儿依靠的是本身,心中不由得冲动起来,口里问道:“只怕花二哥来家寻问,怎了?”
过了好些日子,这天,吴月娘心中不快,吴大妗子来看她,二人正说着话,小厮玳安抱着毡包出去,说:“爹来家了。”吴大妗子怕不便利,往李娇儿房里去了。西门庆出去,脱了衣服坐下。丫环小玉端上茶来,西门庆并不去拿茶吃,双眼发直,神采显白。月娘见他神采非常,忙问道:“你不是说本日会茶,怎返来得这般早?”
“你这行货子,只好家里嘴头子罢了。”
西门庆悄悄收下瓶儿很多金饰金银宝贝以后,连夜办理驮装伏贴,求了他亲家陈宅一封书,差家人来保上东京。家人来保到了东都城内,先奉上杨提督书礼,转求内阁蔡太师柬帖,下与开封府杨府尹。这府尹名唤杨时,别号龟山,乃陕西弘农县人氏。由癸未进士升大理寺卿,今推开封府尹,为官清正,作事廉洁。花子虚一案,本驳诘事,问明家财,从公而断便可。想不到这花家一手通天,搬动太师和提督讨情。杨府尹难堪了:蔡太师是本身旧时座主,杨戬又是当道重臣,此案如何审明定夺。先审审看,若无大是大非,便可得过且过。
过了几日,花子虚回到清河县,清河县委下乐县丞测量估价,将几处庄宅一一卖出,只要住居小宅,值银五百四十两,没人敢买。有人说了:“那宅子就在西门大官人家隔壁,合算,他西门大官人怎不买去?”也有人说道:“那宅子离西门宅院远点儿,别人才会买。”花子虚只得再三令人来讲,要西门庆买下。西门庆只推没银子,延挨着不肯上帐。县衙门紧等着要回文书,瓶儿急了,悄悄使过养娘冯妈妈来对西门庆说,教拿她存放的银子,兑五百四十两买了罢。西门庆见瓶儿催得急,只得依允,当官交兑了银两,买下了隔壁的花家宅院。
“你别急,听我说。”西门庆插嘴道。
“又分人家我家的。”弓足说道,“她的东西,如何到我家?我又未曾从她手里要将来。就是打,也打不出了。”
这天,弓足同玉楼饭后在花圃亭子上做针线。弓足耳敏目尖,悄悄的一声响动,一块瓦片儿打在面前。昂首四望,见劈面隔壁墙头上一个白脸面探了探,就下去了。弓足忙推了推一向低着头纳鞋的玉楼,指与她瞧,说道:“三姐姐,你看,那该是隔壁花家的大丫头,想是上墙瞧花儿,瞥见俺们在这里,就下去了。”
这天早晨,弓足在房中香薰鸳被,款设银灯,洗净身子,艳妆浓抹,与西门庆一道,展开那二十四春图手卷,在锦帐当中,效于飞之乐,公然比平常欢愉十倍。
西门庆笑了:“那个敢七个头、八个胆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