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处坐下,拿起鞋面,你瞧我的,我瞧你的。玉楼问弓足:“六姐,你平白又做平根柢红鞋做甚么?不如高底鞋好着。你若嫌木根柢响脚,也像我用毡根柢,却不好?走着又不响。”
秋菊在三间房里,床上床下,寻了个遍,那里有那只鞋。只得说道:“倒只怕娘健忘落在花圃里,没曾穿出去。”
西门庆听了弓足的话,分辩道:“怪主子,尽管胡说,谁和她有甚么事儿。”
弓足桃花上脸,秋波斜睨,闻声西门庆使春梅去取五香药酒,便说道:“小油嘴儿,帮我往房里把凉席和枕头取了来。我困得慌,在这里躺躺。”
弓足笑道:“好个牢成久惯的短折的,我也没力量和你缠,给你吧。”因而向袖中取出一方细撮穗白绫挑线莺莺烧夜香汗巾儿,上面连银三事儿都掠与他。经济赶紧接在手里,与她深深地唱个喏。
春梅说道:“教人四周寻你们,谁知你们又来这里了。”
春梅见弓足躺在那儿,两腿吊得高高的,便说道:“不知你们玩甚么花腔,彼苍白日的,一时有人出去,撞见了成甚么样哩!”
西门庆与弓足劈面落坐,投壶赌酒。斯须,过桥、瓴花倒入、双飞雁、落第落第、二乔观书、杨妃春睡、乌龙入洞、珍珠倒卷帘,投了十几壶,把弓足灌醉了。
西门庆说道:“我的儿,你明日做一双穿在脚上吧。你不晓得,你达一心只喜好穿红鞋儿的,看着内心爱。”
“我来时扣上了。”春梅答道。
西门庆问道:“角门子关上了不?”
秋菊流着泪,哀哀哭着,跪在院子里。春梅捡了块大石头顶在她头上。
东搜西寻,在一个纸包内公然翻出一只大红平底鞋儿来。春梅拿过来瞧,心中生疑:“娘的鞋如何到这来?”拿着鞋来见弓足。
“好短折!我的鞋该当还我,教我拿甚么与你换?”
先是秋菊抱了冰席枕衾来,弓足叮咛放下铺盖,带好花圃门,回房里去听使唤再来。秋菊去了。西门庆脱了玉色纱儿,搭在雕栏上,径往牡丹畦西畔松墙边花架下小净手去了。返来时,只见弓足早在葡萄架儿底下,铺设凉席枕衾伏贴,脱得高低一丝不挂,仰卧于衽席之上。脚下穿戴大红鞋儿,手摇白纱扇儿扇凉。西门庆走来瞥见,怎不震惊淫心。因而乘着酒兴,也脱去高低衣,坐在弓足旁的凉墩上,先将脚指挑弄其花心,挑得淫津流出,如蜗之吐涎。一面又将弓足的红绣花鞋儿摘取下来,戏把她的两条脚带解下来,拴住两只小脚,吊在两边葡萄架上,如金龙探爪类似,使牝户大张,红钩赤露,鸡舌内吐。西门庆先倒覆着身子,执尘柄抵牝口,卖了个倒入翎花,一手据枕,死力而提之,提得阴中淫气连缀,如数鳅行泥塘中类似。弓足鄙人连呼“达达”不断。
春梅教秋菊收了吃酒的家伙和衾枕先去,本身掉队关园门。忽见来昭的儿子小铁棍儿从花架下钻出,问春梅要果子吃。春梅说道:“小囚儿,你从那里来的?”给了几个桃子、李子,又说道:“你爹醉了,还不往前边去,若他见了,不打你个贼死才怪。”那小猴儿接了果子,一溜烟跑了。
弓足强不过他,叫了声“亲达达”,又说道:“我不是你那可意的,你来缠我干甚么?”
弓足接过鞋,问在那里寻到的。